我想把那个决定的权利，交给钟尘。

我心隐隐有些明白那代表什么了，却又不敢想得太分明。

我跑去问钟尘：“钟尘，你希望我留xia来，还是希望我和师兄一起离开？”

钟尘看着我，yan里一片清明：“我希望你不后悔。”

我看着他，看着那样的yan睛，那样的神qing，那样的钟尘。

心里便xia了一个决定。

我跟师兄说，对不起，我要留在这里。

师兄正在收拾行李，闻言动作一顿，而后他回tou，依然是一个温和的笑容：“嗯。”

他只说了一个“嗯”字，没有再劝我，也没有问为什么。

如今想来，我十六岁时真是太幸福了，shen边三个男人都那么尊重我的选择，他们都不qiang求我，只希望我不后悔。

但我最终还是后悔了，在很久以后的今天。

我想起师兄走的那一天，他穿着黑se的衣服，骑着一匹红黑se骏ma，风雪里他跃ma扬鞭，那抹黑se的shen影渐行渐远，我站在小屋前，发现快要看不见他，连忙喊了一句：“师兄！”

那么大的风声，他居然还是听见了。他停住，而后掉了个tou，我听见清脆的铜铃声作响，逆着风冲jin我的耳里。

――你听见铜铃声，就要知dao，师兄永远跟着你，守着你。

他摇完了铃，收好来，不再止步，不再回tou，去了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地方。

我站在风雪里，还是哭了。

有人轻轻地握住我的手，我回tou，发现居然是钟尘。他握着我的手，yan睛却看着师兄离开的方向，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才看向我，温re地抚上我的脸颊。

“不要哭，如果这个决定会让你哭，那就不要留xia来。”钟尘的声音在风声里听起来闷闷的。

我抹了把yan泪，说：“我zuo决定了，就不会后悔，但伤心总是难免的嘛。”

钟尘似乎松了kou气，louchu一个笑脸，他的肤se雪白，在冰雪中显得宛如玉石，我看着他，觉得有些东西不再一样了，而显然他也这么想的，因为xia一刻，他的嘴唇就贴在了我的嘴上。

那是我第一次和人接吻，在一个伤心的清晨，周围是呼啸的冰雪和一个小小的木屋。

而对象，是钟尘。

我想我到底是ai着钟尘的，不然那样的岁月，那样平淡无奇的经历，为什么在过了这么久，在我已经中了独活之后，还是可以记得这么清晰呢。

我始终记得十三年前，那个十八岁的男孩，在我的嘴唇边，落xia比飘雪还轻柔的吻。

那一吻，让我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心中满是甜蜜。

而回忆越是甜蜜深刻，现实的惨烈便越让人痛心疾首。

梦里，我还是十六岁，钟尘还是十八岁，我们手挽着手，jin了小屋，坐在火炉边，互相看着，连一刻也舍不得挪开视线，仿佛对方就是雪花，只一个不小心，就会消rong不见。

若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啊。可惜如今梦醒，一切都已截然不同。

而这一切的不同，源于我当初的那个决定。而那个决定，却是因为师父的死。

和钟尘谈心后，我暗xia决定，便决定去见吴姨最后一次。

我已逐渐有了一些模糊的记忆，小小的我窝成一团睡着吴姨怀里，她给我低声唱着不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