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们回家。”

        窗外风雨大作，与此刻的你我无关。

        毕竟是难得的节日，赛诺在回国之前也空了一些计划。虽说因为航班延迟，它们被取消得七七八八，但总归留了可行的一分。于是他向提纳里询问是否有节日的相关安排。

差人意都算不上，鼻不像鼻，嘴巴不像嘴巴，睛好像也不太对称，还是再一吧。

        看不到尽的思念能够让人窒息。

        街上人来人往，霓虹与车灯动成河，促销广告在硕大的电屏上夸张地变换着调。时代广场正中央的大圣诞树被装得金碧辉煌。

        “嗯。听你的。”街上的彩灯像星星一样映在赛诺的睛里，而这双盛满星星的睛久久地注视着提纳里。他不止一次觉得赛诺的睛很漂亮，可惜在经历过超负荷工作与长途奔波之后，这双睛显得憔悴无比，黑圈也重得吓人。不然，“立刻亲吻这双睛的主人”这件事，提纳里相信没有人能够拒绝――事实上，假如他现在没有竭力让双手握紧方向盘的话，他大概真的会一把扯过赛诺的衣领这么。

        他们最终在家里的客厅开了一童话般梦幻的片。影片开场，小狐狸从灌木之后探来，小心翼翼地张望四周，然后踏上松的土地。他们的地毯也像林地一样柔。提纳里坐在赛诺的两之间，零袋则放在提纳里的左膝盖上，赛诺一伸手就能拿到。

        不知不觉间赛诺的呼变得平和而缓慢，脑袋一一的，温的鼻息在他耳畔，两边垂的银白碎发轻轻蹭着提纳里的脸颊，手臂依然交叠着搭在提纳里的腰上。提纳里保持着靠在他怀里的姿势，关掉了电视的音量，有些艰难地在暗室中辨别着字幕。

        不幸的是，他的画技不，越描越黑。大小肯定是回不去了，两只烧饼大的睛还足足占据了大半个脸盘。赛诺试图给它加一对大大的狐狸耳朵，一只竖直一只低垂，以求让整画面显得稍微和谐一，然而――好样的，现在它看起来更加富有智慧了。

        －end.

        赛诺闻言转过，睁大睛看着他：“确定吗？你不是喜宅在家里的人。而且今天是――”

        赛诺和窗上的这只大耳朵狐狸对视了一会，觉得它实在是丑得离谱，伸手把正在飞快淡化掉的影得更彻底一些。可提纳里的影却在他心底越发加深，怎么也抹不掉。忙碌的时候能忘记一切周遭存在，休憩的时候思念才会趁机填补空缺，在心里恣意生长，把灵魂都填充得满满当当的。

        在片的末尾，小狐狸找到了他的家人。他们长相迥异，格迥异，却有着奇契合的灵魂。他们在林间落满阳光的湖畔手牵手着舞。而赛诺的也终于彻底地搭在了提纳里的肩膀上。

        那一刻极长又极短，好像时间被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吞噬了。屋外的雨势越来越大，雨拍打着窗，在玻璃上形成、连成线、再连成面。可提纳里听不见其他声音，除了他们彼此的呼和心。疲倦也好，担忧也好，顾虑也好，没有什么是值得存在的，没有什么是能够在今夜足他们的――

        因为工作需要，赛诺的睡眠一向很浅。哪怕是隔着会议桌的两轻轻敲击一桌面，也足够叫醒赛诺了。并且，在惊醒过来的瞬间，他总是能够迅速从半梦半醒转向专注工作的状态，神凛冽、定而清明。只有待在提纳里边的时候才会现意外况。赛诺不仅姿势放松得一塌糊涂，还总是能够保证睡到自然醒的优越休息质量。赛诺一度怀疑提纳里会用带有安神效果的香或油，当时提纳里还笑他：“你指的是楼小卖七折打包买的沐浴吗？可我们用的是同款。”

        “确定。为了调查这起案，你这大半个月就没怎么合过，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足四个小时，前两天还为了整理案件资料通过宵。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熬这么多夜还厉害的？就是铁打的人也不能这么折腾啊。如果今天还有看电影的安排，我打赌你会在电影片放完之前就睡着。而且节日什么时候都可以过，吃饭看电影约会的机会多的是，好好休息的机会却没有那么多。平安夜之后是圣诞节，然后到了新年，再然后――”注意到赛诺里的笑意越发明显，提纳里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于是迅速把目光投向前的红绿灯，“总之这件事没商量。听我的。”

        飞机意料之中地晚了。夜愈发重，提纳里把缩卫衣的领里，了冻得通红的鼻，直到远远看见赛诺提着行李箱的影才探来，用力地向他招手。夜晚的机场安静得如同深海，等待接机或被接机的人们都睡朦胧，他们不得不低着轻声交谈，额贴着额捕捉对方的吐息，像两只相依偎的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