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记好得很，一直没忘记之前沐青霜对他说过贺征“是家里大人”这件事。

沐青霜泪朦胧地与兄长对视一，许多理就在兄妹二人的这番对视中心照不宣了。

“那，贺阿征今晚还回咱们家住吗？”沐青霓又问。

见沐青霜半没有接话的意思，向筠便开应：“他在镐京有自己的将军府，府中也有家人的，往后都不用再借居咱们家了。”

说得这么复杂，沐霁昭哪里听得懂。小家伙急恼了，抬手揪住亲爹的脸：“什么事什么事！”

河已归，脚的前路看起来却更加漫长，若不防备各地再起裂土自立之心，谁敢说亡国之事不会重演？

“你贺二叔是不是咱们家的人，那得看你小姑姑的意思，”沐青演将儿从肩放来抱在手上，笑睨妹妹一，“以往你小姑姑想让他成咱们家的人，他不肯；如今是他想成咱们家的人，你小姑姑又不要。你说这叫什么事？”

二十多年来那些惨烈的牺牲，哪一条命不是鲜活的？哪一滴血不是赤忱的？

路上人如织，大家一路走一路议论纷纷，闹得让那盛阳都更炙了三分。

“他本来就不是。”沐青霜抬掌住她的，咬牙哼。

坐在沐青演肩的沐霁昭轻轻揪了揪亲爹的发，不知所谓的附和，齿不清：“威风的样纸。”

不赵家对沐家的一切是真的只是趁势而为，还是有意设局套，如今天一统是大势所趋，只要赵家真能秉持初心领万民重振河山、开创盛世，那沐家的退让与隐忍就值得。

沐青霓牵着沐青霜的手边走边晃，扁着小嘴嘀咕：“方才贺阿征跟在循化时不一样了，好威风的样。”

由于今日外城之中禁止除仪仗之外的车驾通行，众人不拘份家门，全都是步行而来，此刻自然只能步行而归。

中原人与利州人，虽隔着崇山峻岭的屏障，上却是同文同种，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本不该那么狭隘地去区分彼此。

沐青霓困惑地挠了挠脸：“是说，往后贺阿征就不是咱们家的人了？”

在这小家伙心里，如果贺征不再是“家里大人”，那就不能再叫“贺二嘟”，可这样一来他就不知该怎么称呼贺征，这让他非常困扰。

祭典散后，赵诚铭及随行仪仗的众官往城而去，围观百姓则四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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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筠与沐青演面面相觑后，夫妻俩一同将目光投向沉默的沐青霜。

倒是沐青霓，毕竟快十岁了，虽不全懂，却还是能听个大概。她将双手背在后，假作老练地啧摇，对着前沐青霜的背影：“你们这些大人，啧啧，东想西想，光吃不长，

这场祭典一直到未时过半才结束。

沐青霜不想搭理他，猛地迈大步走到前去了。

沐青霜皱了皱鼻，翻着白将脸瞥向路旁，没吭声。

对于沐青霓的这个问题，沐霁昭似乎也很好奇。他小指抵住自己的颌，歪着脑袋思索半晌后，声气发疑问：“贺二嘟？往后不是贺二嘟了？那他是谁？”

虽大家都因此错过了中午的饭，可谁也没抱怨，连小孩们都被那庄重肃穆的氛围染，一个个眨巴着清澈懵懂的睛，似懂非懂地静静看着，忘记了喊饿喊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