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见她俩一时没定主意，便言：“云雾绡货有些紧，敝店库存不足十匹。方才听夫人的意思，像是要给贵府上众人都添新衣？敢问贵府上人几何？”

新来的客人排场不小，门呼啦啦站了一堆随从，门来的是一名着浅云华服的妇人与一位着鹅黄衣裙的姑娘。

想是沐青霜那声浅浅的笑音叫那小姑娘听了去，又不知误会到哪边山上去了，小姑娘便蹙了眉瞪过来。

当年贺征军籍就在上阳邑钟离瑛将军麾，这个地名让沐青霜与向筠倍亲近，双双亮了睛。

“钱掌柜，就那种料，有多少算多少，我们家全要了，”小姑娘抬了巴，嗓音虽滴滴，却格外势，“你柜台上这些我也要。”

待向筠挑好花，掌柜的便让伙计去将那些花都取来让她们验货。

向筠察觉到异样，好笑地嗔了沐青霜一，赶忙言请掌柜的结账，只想赶紧了事走人，以免生了事端。

毕竟大战才过，各地手工业这才缓缓复苏，像云雾绡这类金贵布料的产量一时间有些供不应求，倒也不止毓信斋一家货源紧。

见她俩，掌柜的便让伙计去仓库取了一天青一浅绯两烟罗绡来。

那神实在称不上友善，若在以往，沐青霜当场就能同人杠上。可她如今是万不能再惹是生非了，便只能深深一了气，撇开脸权当没瞧见。

几个伙计搬着布料来时，正好又有客上门，掌柜的便向二人告了罪，又亲自去迎新登门的客人。

得来东西好赖，可真要将全家上一并考量起来拿主意，她是没那耐烦心的。

哪知向筠这一声，不但那小姑娘被激着了，连那华服贵妇也神不善地蹙了眉。

“掌柜的，这料有银红的么？”沐青霜问。

“我就是个陪客，嫂你说了算，”沐青霜笑嘻嘻躲懒，“都听你的，你买什么我就穿什么。”

姑嫂俩细细看过那料，确如掌柜的所言，质地半不比云雾绡差，光泽还更好，轻薄柔，裁衣很是合宜。

小姑娘看着虽是滴滴的柔顺模样，可善睐明眸里却有几分恣意无拘的淡淡倨傲。那是需要十足底气常年呵护养才会有的神态，沐青霜自己也曾有过这般岁月，甚至比她还要张扬外显，自是再熟悉不过的。

“我们家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向筠心中盘算了一番，“二三十匹总是要的。”

沐青霜将手背在

“不是还没付钱吗？”华服贵妇冷冷哼笑。

“一匹也行，左右家中就我一人好穿红衣，”沐青霜笑觑向筠，“旁的就嫂来挑吧，我可不了。”

钱掌柜一愣，看看华服贵妇没声，似是认同小姑娘的胡闹，便赶忙赔笑：“这些已被那两位客人订了……”

掌柜的想了想，：“夫人与小要不瞧瞧上阳邑来的烟罗绡？咱们这儿烟罗绡倒是还有将近五十匹。质地与云雾绡相近，但光泽更好，花也多。只是价格更些，寻常问的客人少，便偷懒没摆来。”

那小姑娘瞧着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五官致，说话细声细气，花似的。

沐青霜角余光瞄了二人一，忍不住弯了唇角轻笑一声。

掌柜的回到柜台后翻了翻簿，笑：“银红就剩一匹了，小看够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