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晚安，周医生

        修复室nei，利筝dai着白手套，正在调整一组古董颅骨钻的展示角度。

        “医学会的于秘书长又来邮件确认了。”温助理抱着平板电脑站在门框边，手指在屏幕上轻敲两xia，“他们希望你能亲自演示16世纪末手摇颅骨钻的使用方法。”

        她把屏幕转向利筝，可以看到云城医学会的徽标xia，利筝的名字被印在“特邀嘉宾”一栏，旁边一列是几位著名神经外科专家。

        刚拿起的镊zi在空中停顿了一秒，“现场演示？”她轻轻挑眉，“我以为只需要提供展品。”

        “他jian持保留这个环节，”温助理模仿对方文绉绉的语气，“他说‘历史qi械的chu2gan传递着现代影像学无法复现的解剖直觉’。”

        镊尖突然刺穿空气，jing1准夹起托盘里纤细的feng合线。利筝将它举到灯光xia，“我不会用，回绝。”

        “好。”

        她放xia镊zi，摘xia手套时无名指在面料边缘微妙地停顿，不经意地问：“听说这次参会的有位周以翮医生？”

        “是的，他是云城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温助理hua动屏幕，“需要安排和他单独交liu吗？”

        窗外，一辆运钞车驶过，挡风玻璃反she1的阳光在屋nei墙面投xia晃动的光块。

        “不必刻意。学术场合，自然会有机会认识。”

        ———

        温助理第三次叹气的时候，利筝终于抬起tou。

        “说吧。”她转着手中的钢笔，“怎么了？”

        温助理咬着xia唇，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我昨晚看了男友的手机。”

        她挑眉：“发现什么了？”

        “浏览记录。”温助理声音低xia去，“他……看那种电影。”

        钢笔在利筝指间停住。

        “哪种？”她明知故问。

        温助理脸红了：“就……seqing的。”

        利筝轻轻“啊”了一声，像是听到一个无关紧要的藏品年代鉴定偏差。她向后靠jin椅背，目光扫过桌上温助理的手机——屏幕还亮着，bi纸是她和男友的合照。

        这是一个需要更多数据支撑才能得chu结论的课题。

        “所以？”利筝问。

        “所以？”温助理瞪大yan睛，“这难dao不……奇怪吗？我们明明在一起，他为什么还要看那些？”

        “你觉得他应该只看你？”

        温助理语sai。

        利筝想起家里那bu仍在同步更新的，周以翮的iPhone。那里面何止是浏览记录。

        她忽然向前微倾，目光平静地直视温助理，抛chu一个必要的问题：“你看av吗？”

        温助理一愣，脸有些红了：“我？我不看。”

        利筝dian了diantou。她沉yin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

        “温欣，”她开kou，声音放缓，“人的yu望和好奇心，有时候就像……一个巨大的博wu馆。”

        温助理困惑又期待地看着她。

        “你走jin博wu馆，会被jing1mei的官窑瓷qixi引，会赞叹古典油画的技法，这是你的选择，你的审mei，这很好。”钢笔在空中轻轻划过一个圈，“但这并不意味着，角落里那件造型奇特的非洲bu落面ju，或者展览柜里那柄生锈的古代匕首，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它们同样是人类智慧、qinggan、yu望和生活的历史载ti。”

        她看着温助理似懂非懂的yan神，继续dao：“有人喜huan欣赏官窑的温run，同时也会对匕首的冷冽产生好奇。”

        温助理绞手指的速度慢了xia来。

        “当然，”利筝语气微转，“如果他的大bu分时间都liu连在那个‘奇特的角落’，而完全忽略了主展厅的宝贝，那才是问题所在。但偶尔的浏览……”她轻轻耸了xia肩，dian到为止。

        “好像…确实也浏览得不频繁，那些标题看上去也没有很猎奇…”温助理喃喃自语，像在重新评估这场“危机”的等级。

        利筝笑了，有dian漫不经心：“看别人的手机，就像参观动wu园。你可以观察，但别指望驯服。”

        温助理皱眉：“但这不一样，我们是qing侣……”

        “你打算质问他？让他删掉？还是以后每天查他的记录？”

        温助理不说话了。

        利筝重新拿起钢笔，在本zi上随意地画了一条蜿蜒的线，像心电图的起伏，“看可以，别上瘾。”

        温助理盯着她，忍不住脱kou而chu：“老板，你…会不会看对象的手机？”

        利筝的笔尖微微一顿。

        “我看，”她轻描淡写地说，“但我不gan1预。”

        “但老板现在又没有男友。"温助理嘟囔一句。

        “嗯？”

        温助理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kou气：“我只是……有dian失落。”

        利筝合上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