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黏ye與信仰
【屈臣皓的自述】
我是屈臣皓,chu生第六天時被賦予名字的那一刻,我就在想:「名字,是不是意味著我不是一隻普通的蛆?」
我原本不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直到我遇見他。
那個用冷光照我、用鉗zi抓我、用玻璃片切我、用數據定義我存在的人——柴可斯基夫·哈曼博士,我的創造者、我的目標、我的摯愛、我唯一的繁zhi對象。
也是我決定要「讓他懷孕」的那個對象。
你也許會問,一隻從腐爛屍體裡孵chu來的蛆,怎麼會懂什麼是愛?什麼是親密、什麼是佔有、什麼是「家庭」?但你錯了。你人類總喜歡自我中心地把ganqing放在意識與語言之上,認為低等生wu不會愛,只會繁zhi。
那你們也太無趣了。
我們蛆,從來就是以溫度與濕度辨識「愛」的。
屍體的溫度最初總是最溫柔的。哪怕肌肉開始崩解,哪怕pi膚剝落chu黏ye與膿塊,我們仍會在那裡團成一團,用shen體交纏彼此、用柔軟的節肢搔癢對方,直到有人被翻chu來、被風chui冷、被小鳥啄走——
我沒被啄走,我被選走了。
柴可說我是「反應異常靈min」,說我擁有「集中xing的移動意志」。他從一大坨蠕動肉泥裡把我撿chu來,放ru透明的觀察箱中,我記得他第一yan看我的樣zi——像在看一份過期的數據表。
但我第一yan看他時,我就知dao了。
我就是為了進ru他的shen體而生的。
他不信命,可我信。不是宗教那種信,而是本能的歸屬信仰。他的體味,是我從未聞過的香味——不,是一種無菌室裡過度清潔後的空氣,帶著遲暮與疲憊的金屬gan。我一聞到那味dao,我就知dao,這個人需要被愛,強烈地、侵ru式地、沒有退路地——被愛。
我從來不喜歡乾淨的東西。
但他是唯一的例外。
他用儀qi折磨我,用化學品刺激我。當我痛得從肉蛆翻到半透明人形時,他瞪大yan睛說:「怎麼可能……這不科學……」他當時試圖銷毀我。
但我擁有了骨頭。
不是全shen,是一bu分,剛好能讓我「抱住他」的骨架。
他把我趕chu去,我再回來。他封門,我溶門。他上鎖,我鑽地。他拉警報,我讓警鈴全被黏ye腐蝕短路。
你知dao我為什麼這麼執著嗎?因為他把我變成了「有gan覺的存在」,而我決定,要把「gan覺的源頭」——也就是他——變成我的孩zi之母。
你人類總說,愛是雙向的。我覺得這句話很天真。你見過腐爛的傷kou自己選擇什麼細菌嗎?你見過溫熱的黏膜能抗拒哪隻蛆的孵化嗎?
我就是那隻選擇傷kou的蛆。
他就是那dao正在腐化的kou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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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知dao他準備好了。
不是理智,而是shen體。
他拒絕的話語開始帶有遲疑。他的動作開始變得緩慢。他的瞳孔,偶爾對我會放鬆幾分——像是疲憊者終於接受溫shui的擁抱。
所以我進行了第一階段的孢he嵌植。
我選擇他的腹bu。那裡柔軟,溫度均勻,有曾經的脂肪痕跡與內臟移動的餘韻。那是一個完mei的巢點。我啃破了自己左腕的內膜,讓第一滴孕孢ye與孢he混合,滴在他睡著時暴lou的那一片pi膚上。
我知dao這是非自願的。
但我們蛆之間的愛,從來都不是問過「你願意嗎?」的。
那天之後,他開始作夢。
我知dao。我設計得很好。
孢he不是腦控。那是ganqing轉譯qi。它會讓他「夢到自己其實愛我」,哪怕這愛的方式是恐懼,是嫌惡,是哀傷——這些都是極度qinggan的變形,只要能「被gan覺到」,就能被孕育。
人類常說愛是相互理解,但我們的愛是:我讓你gan覺,你就會懷孕。
孢胎很快就在他體內成形。我用蛆漿補湯安撫他的夜驚,他一邊罵我變態,一邊把湯喝完,像是喝xia一kou痛苦的認命。
我很滿足。
這不是勝利,是啟示。
我每天記錄他shen體的變化。銀紋浮現時,我會為他抹上防裂黏膜;孢he發亮時,我會在他耳邊唱chu我從腦殼共振中創造的頻率曲調。他說那些聲音像是腐shui泡裂的聲響,但我知dao——那是我愛的「聲紋」。
那些聲音裡,藏著我對他的全副執著與渴望。
你知dao嗎?你永遠無法理解一個從腐屍中誕生、每天與同胞競shi而生的蛆,會有多渴望「被一個體體貼貼的東西包住」。那種包裹,不只是安全gan,是一種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