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上的地球仪，手指划过冰凉的黄铜经线。他没有抬，甚至在他父亲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我给这小找了个玩意儿，”他父亲当时说，声音里只有炫耀新件般的轻松笑意。

        他的手掌之，是艾拉瑞温的、柔的嘴唇。所以，他想告诉艾拉瑞，自己明白她为什么会今晚的事：这并非为了生存或筹码，而是一种回应，是她自己的选择。同时，他又想抓住她的肩膀，狠狠地摇晃她，质问她为什么如此愚蠢，为什么要选择走他这个早已被诅咒的人生。后来，当他无数次在深夜的书房里，修改着那份能让她带着一大笔钱远走飞的合同时，他总会想起她端着茶走来的样，他会想象自己闻到了她上淡淡的、洗衣皂和阳光混合的气味――他为她的离开准备好了一切。

        尽如此，卡斯帕还是亲手了发送键，他以为，她拿到合同后，会连夜收拾行李，会毫不犹豫地登上那艘为她准备好的飞船。他以为，第二天早上，他会发现她的房间空无一人，只留叠放整齐的制服。然而，乎他的意料，艾拉瑞没有离开，她转过，最后用那双本该收拾行李的手覆上了他的膛。

        从很早以前他就知艾拉瑞想要什么，甚至早于十八岁的那场宴会，在他冠冕堂皇地问那句“你想要什么？”之前。现在他给了她，她却留了来。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卡斯帕问。

        艾拉瑞盯着他，好像这个问题她答不来，但是事实上她的嘴巴被捂住，卡斯帕并没有发现这个事――的确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他继续说：“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他还想问去，“你会继续留吗？”这个问题在他脑中成形，他看着她，等待着，然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覆在她的嘴上，阻挡着他正试图索要的任何声音。

        他笑声来。“我又问了你一个你没法回答的问题，”卡斯帕把手放了来，“就像成人礼那天晚上一样。”

        卡斯帕的一句话，让卧室的黑暗退去，回到了三年前的宴会厅――晶吊灯很亮，空气里混合着香槟的气泡和宾客上昂贵的香味――卡斯啊穿过所有人的目光，穿过那些穿着漂亮裙的女孩，停在了她的面前。他那双紫的睛专注地看着她，问她想要什么。

        一张回家的船票。这个答案是理所当然的，安全的，正确的。它像一个盾牌一样立在她的脑海里。但盾牌后面，有另一个更危险的答案。一个不切实际的、荒唐的幻想。这个幻想让她自己都到羞耻。她很清楚，那只是一个虚幻的瞬间，是晶灯和香槟制造的假象。一旦说，一切都会被打回原形。她会立刻从那个温的幻觉里，坠回冰冷的、充满了规矩和界限的现实中去。那比他过去任何一次恶劣的玩笑都更毁灭。

        所以她退了一步。她低了。她用沉默和顺从，将那个危险的答案，连同那颗不争气的心脏，都死死地了回去。

        黑暗在前重新变得清晰。卡斯帕的手已经移开，她嘴唇上还残留着他掌心的余温。

        “其实，我当时骗了您，”艾拉瑞说，她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我确实有想要的东西。”

        卡斯帕看着她，脸上还是带着笑，她觉到他现在似乎很轻松。“一张船票吧。”他说，这是他们俩都心知肚明的事，“我当然知，我只是想要你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