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怜悯”

        chu1理掉尸ti的同时，辉zi不忘提醒旁边的人：“晞哥，就这样把周忖杀了，怎么跟孙覃交代？”

        死去的男人是会所的二把手，也是孙覃手底xia的人。

        孙覃最近在芭提雅名声正旺，与程砚晞始终保持着井shui不犯河shui的状态。孙覃自知程砚晞不好对付，所以从未gan1涉过他的赌场与毒品生意。可程砚晞却在对方的地盘杀死他的手xia，无疑是在挑衅他的权威。

        “一个杂碎，没什么大不了。”

        程砚晞开枪时也没来得及想这么多，看见一个公的拉扯着他表妹不放，随手就开枪了。

        “你表妹胆zi好大啊，被周忖抓住的时候，直接拿玻璃片往人脖zi上划。手心被扎得全是血，也没见她喊疼。”帕比罗忍不住cha嘴，“还有你刚才当着她的面开枪，换作别的小孩早就吓哭了，她愣是一滴yan泪都没掉。”

        早晨在飞机上他就发现了，这个小女孩胆zi貌似ting大的，面对一群绑匪，也没有多少害怕的qing绪，反而一直在跟他聊天。

        看人普遍先看外表，帕比罗对程晚宁的第一印象就是她那张可ai的脸，像家里养过的折耳猫，让人总是忍不住摸她的脑袋。

        不同的是，那只折耳猫胆zi很小，看见陌生人就躲起来。他本以为程晚宁会跟它差不多，可没想到她哪里危险往哪跑，不仅他们yanpizi底xia溜走，还一个人跑到了风月街附近。

        这么dian大的女生敢从周忖手里抢人，传chu去能让孙覃名声扫地。

        “她胆zi当然大。”程砚晞把枪收起来，随意抬yan打量了一番，“毕竟——是曾用刀zi剖chu那人心脏的人。”

        “谁？”帕比罗没反应过来。

        程砚晞并未作答，而是径直朝程晚宁的方向走去。

        话语像骤然停歇的雪落，此后便没了xia文。

        ……

        程晚宁自从目睹了一场血腥的命案，就贴着墙坐在原地。望向虚空，神思恍惚。

        是害怕吗？

        好像不完全是。

        除了传统意义上的恐惧，她竟莫名生chu一种兴奋的gan觉。

        甚至不能单单用兴奋来形容——

        是很奇怪的、异样的心qing。

        明明才见过两次死人的场景，却冥冥之中gan觉无比熟悉，像是刻在记忆里的某chu1碑dian，于轮回中经历过无数次。

        程砚晞走到她跟前，压低嗓音，敛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还跑么？”

        其他人都以为她会害怕地说“不”，然而——

        “跑不动了。”

        意思就是，有力气还跑。

        程晚宁抱着曲起的双tui，xia巴无力地搭在膝盖上，锋锐的瞳孔颤了颤，yan尾泛红的楚楚姿态惹人怜惜。

        她望着地上骇人的死尸，yan里liulouchu不可名状的复杂之se：“他死了吗？”

        “怎么，你同qing他？”

        程砚晞眸光忽然转冷，随即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既然你这么善良，那你就代替他去死好了。”

        他找了半天她的位置，好不容易把人救chu来，这个白yan狼却连一句gan谢都没有。

        其实程砚晞误会了她的意思，程晚宁并不是同qing周忖，她知dao他是坏人，应该受到惩罚。

        而她手抖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恐惧。

        疾风灌jinyan底，被压抑的qing绪如同决堤般疯涨，衰败的血se为回忆蒙上一层模糊不清的滤镜。

        程晚宁又想起刚才的年轻女生：“芭提雅的治安这么混乱吗？那个女生一直在呼救，都没有人过来。”

        “每个地方都一样，你生活的那一小片区域安全，不代表所有地方都是。”

        程晚宁家住在曼谷市中心的繁华街dao，挨着有名的国际学校。富人区的经济shui平gao，治安guan理自然也严格。

        但不是所有地方都跟曼谷市中心一样，多的是人死在看不见的角落。

        月光照不亮血se的坟场，大雨无法洗净断bi残垣的罪恶。

        “那遇到危险怎么办？刚才那个女生都要被拖走了。”

        “她本来就是酒吧里工作的，当初自己选的这条路，现在钱挣够了，没到期限就想跑。guan理人员把她抓回来，不是理所应当么？”程砚晞满不在乎地陈述着事实。

        程晚宁愣住了。

        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她一直以为，年轻女生是被迫绑来的。

        “谁给你的勇气妨碍人家工作？”

        面对她怔愣的表qing，程砚晞毫不留qing地吐lou着残酷的话语，微扬的唇线似乎在嘲笑她的无知：

        “你以为你帮她逃跑，她就不会被抓回来了？她的个人信息在他们手里，去哪儿都能被找到。”

        ganxing和怜悯是优越生活环境xia锻造的产wu。假如程晚宁chu生在贫困的小县城，可能就不会形成现在的xing格。

        尽guan她努力保持着平静，但在这样的环境xia，细微的嗓音依旧显得脆弱至极。

        “倒是你，两手空空就上去抢人，脑zi哪儿去了？”

        “在这儿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