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断裂

        婚礼过后，便是宴会。边察虽想大cao2大办，但念及他自己此前主张勤俭，便不好太过张扬，只邀请了亲朋好友参与，宴会地dian选在南海湾的海边沙滩上。

        顾双习终于卸xia婚纱，换回家常装扮，本想赖在府邸里犯懒，却依然被边察领去宴会，因为他说：“双习，你才是今天的主角。”

        她是吗？……顾双习不知dao。她是不是主角，不都只在边察的一念之间吗？

        事已至此，她已懒得再多辩驳，低眉顺目地被他牵了手，一路往海滩走。六月里，海风里常染燥re腥气，撩拨开顾双习肩上长发，被边察手指捕捉，漫不经心地绕了一圈又一圈。

        他说：“找到你的那天，我就想问你了，为什么要把tou发剪短？”

        离开边察的那两个月里，顾双习不仅游历了数个城市，还在踏上旅程以前，便把那tou已然长长至腰际的秀发剪短至及xiong。

        法莲显得比她还不舍，觉得tou发是用心血养chu来的，这般一刀两断地割舍，无异于剜掉自己的血肉。顾双习却无所谓，觉得剪完发后一shen轻便，连脑袋重量都轻了不少。

        她没想到边察会在意这个，颇为奇怪地歪了歪tou：“太长了，压脑袋，所以就剪掉了。”

        他说：“剪掉也好，显得清shuang、有jing1神。”又把手伸过来，穿过发丝轻轻圈住她的后颈，使她蔓生chu错觉：边察仿佛只是轻巧地拎住了一只幼猫，他一念之间，便可置她于死地。

        可边察在她生产以前，大概率不会再对她动cu。……如果他对孩zi的期待不是在演戏的话。

        这对新婚的夫妻相偕着，一同慢慢地走去海边，路上聊着一些漫无边际的话题。

        边察可惜自己事务繁忙，甚至腾不chu完整的一个月、带她去度蜜月；顾双习反应平淡，自知此时该装扮chu乖巧懂事、温柔ti贴的妻zi模样，便摸过边察的手，将掌心贴近自己颊侧，依赖地磨蹭：“没关系，能陪在您shen边，我就倍gan幸福。”

        她笑着说：“等以后您有空了，再把蜜月旅行补上，那也是一样的。”

        边察显然满意于她的表现，忍不住在她额前落xia亲吻，一吻接着一吻，显得极为珍重。

        今天一整天，他都沉浸在梦幻般的愉悦当中，总以为是他的幻觉，不然双习怎会怀着shen孕、和他结婚？可当他伸chu手去，妻zi那只柔凉的小手便会落ru他的掌控，令他明晰：这些全不是他大脑在犯病，而是正在发生的真事，他真的迎娶了顾双习。

        边察因此而黏着顾双习，黏得愈发粘稠而难舍难分。他习惯用过分亲密的占有与控制、来安抚nei心的不安与空虚。

        所幸怀孕以后，顾双习犹如认命了一般，变得尤为顺从、听话，甚至会像逃跑以前那样，偶尔作戏哄他开心。边察当然知dao那全都是她的虚qing假意，可他不在乎，有些东西假装了一辈zi，焉能指责它不够真实？存在瑕疵的意思表示，未必影响行为效力。

        只在极少数的时候，边察会想：要是她又一次逃跑了、那又该怎么办？

        除去“再次把她找回来、同她好好过日zi”，他想不到其它的解决方式。不论如何，他都不会对她放手，更不会目睹着她没ru人群当中，平静地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顾双习凭什么抛xia他、和他们的孩zi，自由自在地为她自己而活？

        光是走了几步，边察忽然发起没有来tou的担心，问她累不累、脚疼不疼？要不要他抱着她走？顾双习莫名其妙，当然一kou回绝。

        她尚chu1于孕早期，尽guan姜医生嘱咐说要小心行事、当心liu产，可她四肢协调、行动便捷，不必太过谨小慎微，只guan如平常那般地生活就好。边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