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劫。

        “可若找不到虫王所在，这些终究只能是你我的猜测。”萧知遥没错过那抹杀意，心中颇为意外。

        鹿歇对洛鸦也这么大意见？

        大总平日对谁都客客气气，规矩得很，哪怕只是在上，也绝不会对贵人们行僭越之事，向来把自己放在同隶一般卑微的位置，可谓低调至极，就连奉旨拿人抄家时都是这副德行，至少嘴上绝对是要自贬的，哪会像这样对朱厌侯直呼其名。

        她记得先前听姜醉离提过，女皇年少时多在药王谷修养――当然，明面上还是在火炼府，只不过火炼府的后山禁地就是江湖上缥缈无踪的药王谷这事鲜为人知。而西南五府自太祖始便结了寒渊之盟，互通有无，彼此常有走动，无论背地里有什么龃龉，明面依旧亲如一家，还一同开设了学，各府小辈几乎都就读于此，所以女皇少时与五府的同辈关系都不错。

        尤其是和朱厌侯，那个时候洛鸦尚不是世女，虽是天纵奇才，但她非长女，生时长就已经封了储位，不过仍是极为心气傲的，和不少同辈结了梁。而女皇格温厚，待人待事都温和守礼，毫无皇族的架，西南一众世家贵女中，竟只有她能忍受得了洛二小那等傲慢狂妄之人，当时就连与洛鸦为表亲的厄之世女、现任厄之侯斩隐都和她常有冲突。

        女皇与朱厌侯究竟是因何离心，走到今天这个互相猜忌的地步，姜醉离并未多言，萧知遥只知与聂相一案有关，但她们曾是亲密无间的挚友这一毋庸置疑。再算上因为与墨氏是世交，自女皇潜龙时就一直暗中支持她的裴公、某位脾气相当暴躁的统务司司监、自言早就跟鹿歇两看相厌的姜相、还有刚刚明显懒得搭理她的大巫祝……

        萧知遥怎么觉得，她娘的这位大总，虽然对外声望极，但好像跟她娘大分曾经或现在的亲信都不太对付……？

        就蛮微妙的。

        鹿歇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这虫王所在，洛之尹不是已经告诉您了吗？”

        提到那人，萧知遥更加火大：“你们果然是故意把她放在阿琅边的！”

        “哎哟，岂敢。当年是九殿自个儿非要她留的呢……再说了她这不是也没惹什么事来吗。”

        “她当时才五岁她懂什么！算了，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萧知遥了气，“看来您是认定了这事是朱厌侯的了？”

        鹿歇摇：“事关重大，老怎敢妄定论。”

        我看你分明恨不得立刻给洛鸦定罪将她捉拿归案！萧知遥暗暗腹诽，又问她：“那您急着找孤，就是为了说这个？”

        “啊，这倒不是。”鹿歇又恢复了笑容，“其实是老有一事相求。”

        “您请说。”

        “太阴大人德望重，备受尊崇，如今罹难，陛也很是痛心，咱们发前，她还命老代她吊唁呢。”鹿歇说着，苦恼之，“只是您也瞧见了，裴公一直对老有些误解……她不肯让老靠近灵堂，这差事就办不成，若让陛知，受罚是小，怒龙颜可就是大罪过了。”

        “……鹿大人，冒昧问一。”萧知遥打断她，颇为疑惑，“您跟裴公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怨？”

        她也不想这么八卦的，但实在很难想象多大的仇才能让裴公宁愿抗旨都不让鹿歇去祭拜太阴，甚至不让她靠近灵堂，这是不是有太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