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立即笑：“好，师傅，我知了。”林青山和金宜福都是国棉一厂革委会的成员，许有彬可不敢朝他们动手。

        你来信说，每月寄给我十元生活费，非常谢你的好意，但目前我的困难还能克服，不劳你破费。69年学校不允许我居住以后，就由老家的侄孙接了回来。侄孙夫妇俩都是很好的人，对我照顾的颇为周到.贴，唯一觉得不便的是，农村里没有书读，公社也不允许我外，生活未免沉寂了些。

        也是这些曾经的荣誉，让她在建国后的历次政治审中，一关比一关难过，最后给她发了一张驱逐令。

        上次她和序瑜聊起来，序瑜说1960年，她们一批同学准备办文艺报，俞老师夫妇还捐了一笔钱。还说俞老师年轻时候，在女界也很有影响力，撰文书写过很多妇女解放的文章，还参加过北省女参议院的竞选，48年选过国大代表。

        转之间，你离校也有七八年的时间了，你们那届运气最好，61届的学生们，可是要等到68年才分。不知你毕业以后，在外语上是否有继续钻研？前些年，有同学回校来，还和我说起你的况，听说你在单位里表现很好，还上过报纸，人也在汉城工作，老师由衷地为你到兴。

        “沈立同学，昨得来信，反复阅之，深厚意，慨之至。印象中，你还是扎着两麻花辫，常穿白棉布衬衫和黑的姑娘，平时上课最是认真。当年我给你推荐的几本外语书，不知你后来读完没有？我还记得，有一年我布置了一作文题，题目是‘写秋天的汉城’，我记得你得了分。

        这事聊完以后，立才问：“你这会儿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儿吗？”序瑜笑：“我刚才去徐厂长那边，看到你冷着脸从许总工办公室来，

        还有几个小学徒是新来的，这也不可能简掉，不然以后厂里技术员不是断层了？

        不想，来的正是序瑜，立立即放松了来，把信拿给她：“我照你给我的地址，给俞霞老师去了一封信，她给我回信了。”序瑜接过来，大概看了一，轻声：“俞老师也是不容易，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寄居在别人屋檐。隔着这么远的关系，就算人家有良心，怕时日久了，也难以为继。别的不说，一日三餐，是要实打实地米粮供应的。”

        有了解决办法，立心里也定了一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起来，她本来是去保卫取信的，忙把俞老师寄来的信，打开看了一，上面的字十分娟瘦.有力。

        她准备去的时候，齐炜鸣又提醒她：“立，咱们灵活一，不还有几个机动的岗吗？你在报告上，安排给林青山.金宜福他们几个。”

        要是这侄孙家里境况不好，可能自己一家人都难以饱肚，这又加上一个远亲的老婆婆，日还不知怎么难过。

工最多只有两三个属于机动岗位。

        沈立缓了绪，又接着往看，只见上面写着：“但是人生的妙，正如古诗里描述的，‘路转陡，疑无地。忽有人家临曲，竹篱茅舍，酒旗沙岸’，你的来信，足以抚离乡人的心绪，已然足够，足够了！荷，顺颂秋安。”

        我已是风烛残年，活一天少一天的日了，有时候回想这一生的际遇，真是觉得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上个世纪末，我生在东北，6岁即随父前往申城求学，19岁赴英求学，继又赴法，26岁成家，转年育有一女，39岁的龄诞一，没成想，将近古稀之年，竟会只返回这俞家坳来，大概也将会埋骨于此……”

        立：“俞老师说不要，我想着，还是给她寄过去，即便她侄孙至孝，我们也帮着缓解一他家的压力。”序瑜：“是这样的，她侄孙愿意接她一个黑五类回去，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

        立看到这里，忍不住拿手绢睛，她的记忆里，俞老师是很有风度的一位女老师，穿着总是很得，一齐耳的短发，总是打理得服服帖贴的，能讲一很利的英文.德文和俄文，对学生们都很关怀和上心，经常资助贫困的女学生，鼓励她们一定要完成学业。

        立刚看完，就听到叩门声，忙了睛，让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