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浥牵着青青从墙后隐蔽走，笑：“看来我运气不错，来的居然是位老友。”他甚至伸手过去想扯扯长老垂及前的白胡，“几年没见，你怎么成这个样了？”

        长老并不生气，偏避开他的手：“我看报上来的名字叫‘唐浥’就猜到是你，压住了亲自过来的。你稍微收敛，不是每次都能运气这么好撞我手上。”

        青青看他们像是旧相识，关系还不错，暗暗放心来。难怪他说这事不严重，原来他认识莲华派的执法长老。

        她仔细观察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觉得他有种莫名的熟悉，就像她第一次见唐浥的觉。原本她以为那是她跟唐浥独特的缘分，一见如故，但现在又现在一位老人家上是怎么回事？

        长老觉察到了，角瞥向她，青青立刻盖弥彰地把视线转开看天。

        长老淡声问唐浥：“这就是你来这儿的理由？”

        唐浥默然不语。

        “前几天我才听说你生病了。”长老的语气微觉怅惘叹息，但旋即又变得严厉，“现在你应该好好去治病！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青青心中一紧，不由握紧了唐浥的手。

        她知他有顽疾，闭关也是因为旧疾发作，他明明说日常不影响的，但听长老的气似乎有严重？

        “把时间都花在病床上，就不是浪费吗？”唐浥低声，他转过来低看着她，眉目恬淡舒展，“我也有我想的事、有心愿想要完成的。”

        “先把病治好，以后什么事不能，什么心愿不能完成？”

        “治不好了。”

        青青脑里猛然一阵刺痛，像闪电将她的脑劈开，无数凌乱的画面瞬间从前闪烁划过，晃得她不得不闭上。那些画面里有唐浥、有香香，有秀秀燕燕张二娘，甚至还有抓她上山的残五、从宋小躯壳里爬来的黑虫怪，有成群结队的白衣莲华弟和长老，还有许多陌生的、她从未见过的人和景。

        青青知有一个词叫“心痛”，但她从未会过心痛的觉，哪怕爹娘至亲过世，留给她的印象好像也是淡淡的、模糊的。心痛心痛，疼的地方应该是心啊，为什么会是大脑呢？

        太疼了，她抱住弯腰去。

        “青青？”唐浥觉察到她的异样，伸手来扶她。

        青青说不话来，只冲他摆了摆手。她蹲在地上过了好半晌，等脑里那些横冲直撞仿佛要撕裂她的火花和画面渐渐消退去，才抬起来。

        她问唐浥：“这就是你刚刚打算你跟我说的，很重要的事？”

        唐浥也蹲在她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