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叹了气，直言：“鸾容，你阿娘虽至死都还是安逸侯府的人，可夏氏祖坟她是不得的。”

        这个齐县令也不是傻的,  明白几人份后，便觉这趟浑自己还是躲得越远越好。

        “安逸侯府！”

        但她也不是走投无路，夏鸾容心已想到了另一条路，不太光彩，却能让她脱离安逸侯府的掌控。不过那都是回京之后的事了，她得先想法安置好阿娘。

亲本可直接休了她送官，需知妾室意图谋害超品一等爵，罪可至杀！然而父亲念及多年份，留了条活路给她，若真想要她死，直接送官法办便是，何必送她来庄再自己手徒惹官司？”

        夏莳锦句句说在上，夏鸾容纵是气得瞋目切齿，也无力反驳。

        “这就对了，”齐县令捋了捋薄须，眉俱是放松：“既然事发地在安逸侯府,  属汴京所，四姑娘就算要告也应当去开封府。我这小小的同县,  哪能得了汴京发生的案？”

        达成一致后，当日便开始动土，院虽不大，但整间埋土里

        “为何？！”

        是以思忖须臾,  齐县令便想好了脱之法。

        齐县令先走了个过场,  向一人等问明案,  而后问夏鸾容：“四姑娘一咬定你阿娘崔氏是被人所害，那么可有人证证能证明昨夜这把火是有人蓄意纵的？”

        “可照你先前所说，崔氏被送来同县时已然人事不醒，那么同县便只是遗弃地所在，第一案发地还是汴京城。”

        夏鸾容在旁看着这齐县令的转变，气得咬牙，果然在任何人的里，只要孟氏和夏莳锦亮明份就会赢得别人的尊重，而她这个庶女却是毫无尊贵可言。

        县令大人惊讶地看向孟氏，通的贵气人，这八成就是侯夫人了！再重新看了夏莳锦，仙姿华，昳丽倾世，就如传言中即将成为太妃的那位一样。

        他开始后悔先前这二位朝自己见礼时，自己却摆着谱，这便拱手卑地郑重还礼：“在同县令齐咏德，有不识泰山，竟不知是侯夫人和太……和小女君光降鄙县。”

        孟氏听她语气中的不敬，但这种时候也不愿计较，只平静：“崔小娘既是亡故在此，那就直接在此葬吧，连同整间院都陪她一起土，免得到了那边儿还是尸不全。”

        “成。”

        饶是夏鸾容心里怨恨，可也明白这是当前最妥当的法了，不然祭拜时，她都分不清哪堆土是她阿娘。一齐土，总归没有疏漏。

        “大人，我虽没有纵火的人证,  可我阿娘被灌迷药时却是许多人都在场看着的！我、月桂,  还有侯府里许多人都能作证！”

        一旁的县令这才听话里的门，不过他最先注意的倒不是孰是孰非，而是“超品一等爵”五个字。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片庄好像是归安逸侯所有。

        她本就因一场急病而洼陷的双,  此刻又因愤然爬上了血丝，双渐渐变得猩红，仿佛整张脸的血都汇聚去了那，瞧着惨悴又可怕。

        说的话，也自然没了份量。

        “可我阿娘死在了同县啊！”

        于是接来夏鸾容也不再闹了，好声好气的对孟氏：“母亲，容儿刚刚悲伤过度，有些无遮拦，请您莫怪。不过事已至此，还请您主让我阿娘早些土为安。阿娘虽生前犯大错，但并未被父亲遣归、赠卖、驱逐，只是养在了庄上。如今人不在了，也理应迁夏氏祖坟。”

        夏鸾容先前为了阿娘的后事委曲求全，自压的那怨恨，瞬间又复燃了。

        夏鸾容怔然,  她算看明白了,  这齐县令是摆明了不想接这手山芋，任她如何据理力争,  他的心思都用在怎么打发她上，本无心办案。

        “因为她是戏。夏氏先祖有明训，凡夏家后嗣有为宦官、娼、戏者，死后皆不可祖坟。”

        “那灌药是在何地所为啊？”

        何况早在今日来前，侯爷就对孟氏有了明确交待，崔小娘既是死在了庄上，就直接在庄上葬吧。这个恶人，便不得不由孟氏来了。

        夏鸾容虽是庶女，到底也是安逸侯的女儿,  又刚刚丧了母，他犯不着这时候扣人个谎报之罪。但若真依她所报细查去,  又难免开罪了侯夫人。这汴京城门里的斗,  还是把她们打发回汴京城为妙。

        中恨意不再遮掩，语气冷：“既然如此，你打算将我阿娘安葬在何？”

        夏鸾容深知即便她再去开封府报案，结果也多半如此，官官相护，谁会为了一个有罪在先的妾，去开罪安逸侯呢？报官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第42章  段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