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只手却是比她快了一步。段禛拿过茶巾仔细为她清理面前的迹，待桌案上了，他又掏一方自己的帕，将夏莳锦沾湿的手捉住，帮她轻轻拭。

        夏莳锦认真听完，不禁疑惑：“用这么危险的方式只为了传递一张纸条？”

        这一笑，当真是柳花，冰消

        “那纸上虽通篇只是诋毁，却也夹杂了娘的真实行迹，故而我猜是府上了贼，娘还应多多提防。”段禛虽未打算将已看过那张典妻书的事让夏莳锦知晓，但其中厉害总是要给她。

        “既然只是诋毁之辞，又有何看的必要？我已将它随手扔了。”

        吕秋月不过是被人拿来作刀的，真正能将那东西偷到手的人，必是夏莳锦边极为亲密的。也许是她的兄弟妹，也许是她信重的人，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人潜伏在她边，总归不能放任不。

        雪白的棉帕将夏莳锦手上的渍一蘸去，动作轻柔地抹过纤细的指，仿佛是在揩拭一块玉，力重上一分便要担心磨痕迹，使其价值大打折扣。

        当前氛围太过暧昧，继续沉默去夏莳锦总觉不妙，于是索尽枯终于找了一个话题来：“对了殿，其实臣女一直不解乐安县主为何会牵扯行刺案件中……”

        夏莳锦怔了怔，心说她离京那三个月里言早已满天飞了，就算是想诋毁她也不至于这样行事，简直是以命去搏。

        这人准掌握了她的行踪，的确只有侯府的人才得到，夏莳锦突觉一恶寒从脚爬到了。之后她长长舒一气，看来她是得有所行动了。

        “这正是我要将此事完整告诉娘的原因，那纸条上的容与娘有关，是一些诋毁之辞。”

        “啊？”夏莳锦星眸微诧，极为不解地看着他。

“殿说什么，臣女听不懂……什么未来的夫君，殿明明还有段莹表妹和乐安县主，又怎知最终会是谁家夫君？”

        段禛敛回了目光，若有似无的叹了一声，“其实此事我也正想同夏娘说。”

        “那日杏花宴，我离开安逸侯府之后的确遭人投掷，不过所投之仅是一张纸条，并非暗。那人当场毙命，后来之所以他被满城批捕，是因已查明他来自卫国公府，而我不想由东面解决此事。故而隐瞒了他已死的事实，只将画像交与府尹，由府衙来挼顺始末，再去国公府拿人。”

        先是她远嫁杞县的消息不胫而走，之后她回京当晚又有一众看笑话探风的“贵客”突然到访，再接着竟还有不要命的人冒死去段禛那儿诋毁她。

        绿云十里，层层疏叠，让人只觉葱翠扑面，神思疏朗。这一片的菡萏尚未怒放，仅偶尔闪现几个初绽的蓓，饶是如此，夏莳锦依然轻挽唇角，今日的第一抹笑容。

        段禛中掠过一抹深湛，她总算是领了他一回。

        不消多时，画舫便行青禹湖的深，夏莳锦从船舱的花窗望去，是连天的碧。

        整个过程段禛未说一句话，甚至未看夏莳锦一，只专注地盯在她的手上。夏莳锦则紧紧抿着唇，万般的不自在，却也不敢拂了他的好意。毕竟能让太屈尊这种事，说去想来也没几人会信。

        这话原是有意撇清，可在段禛听来却暗另一重意思，便即笑着反问：“她们一个还在牢里，一个早已被我拒绝，夏娘委实没必要同她们争风吃醋。”

        待完，夏莳锦赶紧将一双手藏到桌案面去，段禛眸轻睐，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听到侯府有卖自己行踪的贼，夏莳锦难免怔忪之，既而思绪飞动，很快串联起近来的几桩怪事。

        如今贼虽还不知是谁，但与贼勾连的吕秋月却已被送了府衙牢房，无形之中段禛又帮了自己一回。夏莳锦的激之难得地由心而发，澄澈的眸里透着十分的诚挚：“谢殿的提，臣女不会再坐以待毙。”

        迟疑了，她终于还是提了个不之请：“那张纸条可以给臣女看看么？”

        “我没有！”夏莳锦着急否定，袖却是无意间将茶盏带倒，余的半盏花尽皆洒在了条案上。

        “那殿告诉臣女此事的意思是？”

        她心突然一紧，刚刚只是未饮段禛所倒的茶，便被他记在心里，如今直接将他所倒的茶打翻，他会不会更生气？慌张间她赶紧先将杯盏扶正，又去拿案边摆着的茶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