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如颗炮仗般悬在心，不知哪会儿就会爆了。何况恐惧之外，她还受着良心上的煎熬。

        虽说那陆正业人不如其名，镇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且每回见了她都目光黏腻腻的，叫人难有好印象。可到底是一条人命，她这个唯一目击者却不敢将实托，还他公。

        不过就算托又怎样？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储君杀人，哪个府衙敢法办？

        翠听完亦是一脸愕然，双瞪得如铜铃般大小。

        良久，翠才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握上夏莳锦的手意图安抚，却是比夏莳锦抖得还要厉害：“小娘莫慌……其实、其实太以前不曾见过您，是不会将您认的。”

        这夏莳锦自是明白，叹了气：“奈何皇后娘娘那边却在一力促成。”

        “婉拒便是，只要娘不东，太就永远不知今日的女是谁。”

        事若真如翠想得这般简单就好了。

        送女东，与皇家成姻亲，这是从东京汴梁到西京洛阳无数世家权贵的最大愿景。如今这个大饼掉到了安逸侯府，竟要不拾抬举地拂了皇后意？

        “婉拒娘娘，除非有不得已的理由。”

        翠搜刮肚，最后看着自家小娘昳丽倾世的脸，问：“已有婚约算不算？娘今年十七了，定婚约也不稀奇。东京那么多慕娘的郎君，只要两家统一径咬定及笄时便定了婚约，皇后也不会那棒打鸳鸯之人。”

        夏莳锦无奈苦笑，削葱似的细指从翠手中：“昔日的岭之花已成手山芋，你当哪个还敢接？”

        翠怔了怔，中那期冀渐次散去。

        的确，打从皇后娘娘召见过侯夫人，便再不见谁家敢登门议亲，过去有过此意的人更是避嫌起来，生怕有与皇家争媳之嫌。

        小小车，主仆二人如困愁城，直至车停，双双才惊觉这么快就回到了侯府。

        翠搀着夏莳锦了车，原打算先回房里盥洗整理一番，再好好商议应对之策，谁知四姑娘夏鸾容迎面走了过来。

        “三这是去了哪里，这打扮……”

        夏鸾容中掠过一丝惊诧，招牌式的微笑却始终挂在唇边。弧度仿佛用尺丈量好的，永远都是一个模样。

        她乃是庶，只比夏莳锦小了半岁。生母崔氏戏，大抵是怕女儿也连带着被看轻，故而闺礼淑仪上的教导比照嫡姑娘还要严苛。在洛阳时甚至拿梯己贴补，请了位里来的嬷嬷，至纤至悉地对夏鸾容规训教化。

        经年来仪态倒是调训到位，只是人却少了这年岁该有的俏和灵动。花样的年华，镇日老气横秋，连笑也是老练有余，诚意不足。

        若说夏莳锦对她的觉，一个“假”字足以概括，故而尽她二人年纪最为相近，却从不曾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