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人还是得他自己找。

        诗韵面庞红扑扑的，依偎在他怀里，不经意地问：“爷想好了若是指婚，将谁指给他吗？”

人兴许是……瞧上他，留在帏侍奉……”诗韵吞吞吐吐，果然如愿看见陈兴南脸发青。

        诗韵伺候着他换了衣裳，伸手拿了个方腾形绣梅花式样的香过来，正要给他系上，又临时停了手，从另一个极为隐蔽的匣中取了个石榴形绣着缠枝纹的淡红香。

        陈兴南极为受用。

        他浪迹风月，是个中熟手，自然知女沉溺其中的态究竟如何。只是先前同汤玉蕤的寥寥几次房事，她皆是不冷不的，不如诗韵这么有，他早就心中不喜。

        等送走了陈兴南，诗韵临门远眺，直至他不见了影，才将手放在了鼻尖，果然闻到了熟悉的残香。

        本是以为她年纪尚小，不懂罢了，可是昨日被她撞见丑事，她却是不闪不避。她一个经历少的妇人，怎无一丝无羞窘之态。

        “婢是恨不得……”她羞带怯，角眉梢仿佛带着柔的钩，细细密密的意缠着陈兴南，“恨不得日日夜夜贴在您上呢，想必夫人更是如此。”

        诗韵见状连忙安抚：“爷先别气，您怎能为了些捕风捉影的言伤了同夫人的和气呢？昨日婢已然犯了夫人忌讳，若是教她知婢在您这儿搬是非，岂不是要打杀了婢？”

        只是，他边得力些的婢女尽数被收房了，临时寻些人尚且不知可用与否。若是不指定了人选，汤氏自己找人立个幌糊他，那他不仍旧是个绿壳大王八？

        了指尖，压抑住喜，作愤慨的神：“她们那起胡言乱语，婢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夫人与您成婚三载有余，是老夫人特特为您挑选的知书达理的妙人儿，怎会他们说的那样的浪事儿来？”

        “快莫哭了，也没到非舍了你二人的地步。我今日留宿沁芳院，亲自去瞧瞧夫人的态度。”

        诗韵大喜，扑陈兴南怀里嗲嗲撒。

        “是个好主意，你日后继续回来伺候笔墨吧。”

        “婢虽然不信他们谣传，但为给爷求个放心，婢愿舍。日后有雪儿妹妹在爷边伺候，婢死而无憾了！”说罢又伏在陈兴南怀中哭泣。

        他喃喃自语，也不知说给谁听的。

        “夫人是汤家嫡长孙女，幼承庭训，规矩极好，想来不过是人空污蔑罢了。”

        臆想掀起的愤怒使得陈兴南脸涨红，这样的耻辱……汤氏！

        且还是在与她同房的日被婢女劫走，更被她撞见正婢女好，她竟无丁儿羞恼与怒气，甚至瞧着不如她边的婢女生气，全然将他当成了陌路人。

        “更何况，”她状似羞窘，诺诺：“婢说句僭越的话儿，您在床榻上的本事，那是叫常过滋味的女都魂牵梦绕、念念不能忘怀的，那等努隶的低贱之人，如何比得上您呢？”

        确实太奇怪了。

        一来借机敲打敲打汤氏，二来试探汤氏的态度。若是汤氏不允，说明这主仆二人当真如传言一样行苟且之事。

        陈兴南一边哄着，一边左右为难。诗韵说得确有理，雪儿确实可心儿，但有些木讷，不如诗韵这般与他合得来。

        陈兴南本稍稍好转的脸再一次阴沉来。

        正思量着，突然看见怀中的诗韵双眸泛红，忍痛：“婢知爷的顾虑，此番爷必定得选个知知底的人，不如婢便去了吧。”

        陈兴南被她问的一愣，这人选确实得好好选，若是汤氏同意了，也算是在他主仆二人边埋个钉。

        “只是些贱仆乱传罢了，您不必放在心上。”诗韵小心翼翼，又见他仍是满面怒气，斟酌着言语：“您若是仍不放心，左不过放个恩典亲自给那侍卫指婚罢了。”

        “指婚？”陈兴南细细思索，觉得此法可行。

        她哭得凄惨，陈兴南听得心疼，将人儿好生搂在怀里安抚：“怎就轮到你去办这差事了？你放心，爷必定不会叫你去的，你可是爷的心肝儿欸！”

        诗韵嗒嗒：“爷向来专心读书，不理家事，如今府中早已是夫人一手遮天，随意寻人若是蒙骗了爷又该怎么办？您边定然不会岔的只剩婢与雪儿两人，雪儿妹妹纯稚，最是可人心儿，婢怎舍得推她去替代婢？”

        她抹着泪，呜呜哭着：“爷放心，婢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定不叫他碰婢一毫！只盼着……只盼着爷还能记着婢，且莫要忘了婢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