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父亲微微蹙着眉，似乎拿这样的信徒没多少办法，这其中又掺杂着对她的怜悯。于是你上前扶住她，带着一贯的笑容。

        “被您发现了。”你依旧笑着，不再磨磨蹭蹭，利落地替他理顺柔的长发，将绒布带系成一个工整的蝴蝶结的形状。

了吗？”父亲只是微微撇过，用角的余光扫了你一，语气中并没有太多责备的意思。

        礼拜的祷告时间是最庄严肃穆的时刻，教堂寂静无声，只有你父亲的祷告声回响在空旷的室，他略显淡漠的嗓音由于虔诚的缘故，在层叠回响中显得温柔而安定人心。。

        以你的角度，能够看到他长长的黑发拢在后，被你系好的蝴蝶结妥帖地扎紧，在他的腰后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摆动，划一弧度来。这又显得本该圣洁的他些许迷人的意味来。

        这让她心中宽了许多，又画了十字，激地望了你们一，这才离开。

        今天早晨的礼拜，是他作为镇上唯一的神父必须席的隆重场合，所以他今天穿着一合乎规格的神父服，肩上挂着暗红绣着金百合花纹的绶带，象征着他作为神父的尊贵，前挂着的十字是银的，在日光微微散发着光芒。一切都使他显得圣洁。

        他并未正面回答你：“需要尽快除掉这些。”

        毫不夸张地说，即使是你，也会喜上这样的时刻，说礼拜是一周最重要的时刻，确实不错。

        “真是幼稚。”他轻笑了一声，转过不再理会你。

        “我和神父会在礼拜结束后前往您的家中，请您放心。”

        多亏你及时拽住他，否则他在神想事的时候，差不留神摔门前的溪之中。

        午的时候你们到了那农妇家中并见到了她的丈夫，对方确实受了极为严重的伤，活的一只手被腐蚀得血肉模糊，但是能从中逃离已是万幸，哪怕照目前的形来看，他或许将永久地丧失劳动的能力，但起码还留着一条命。

        你穿着教会授予的见习修士服，跟在他的后。

        今晚你的父亲心中一直装着心事，晚餐的时候餐桌间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寂静。但你对此习以为常，你很擅长忍耐安静。

        不过目前对他最首要的事是行一周最重要的礼拜。

        你的父亲用银瓶盛装的圣清洗了他的伤，清澈的洒在狰狞的伤上仿佛灼的铁块投冷之中，发响声，并升腾起白烟。男人在床上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而不断翻着，又被自己的妻着泪狠狠住。

        教堂的门前站着一名神憔悴的妇女。在看到你们二人的时候，死气沉沉的中迸发希冀的光芒，她急切地跑到你父亲跟前，匆匆在前画了十字算是行礼。

        “的不错。”你转过看见父亲神稍微了些欣，不过仍旧有些凝重。

        你的父亲双中是怜悯，嗓音却丝毫不产生波动，他在洒圣的时候，中平静而虔诚地念着祷词，愿他无所不能的主垂怜受难的信徒。

        “……”他缓慢回了被你握紧的手，“但愿如此。”

        你知他心中已了决断。

        “没事的，”你笑着看向他，并未松开拽住他手腕的左手，“总会解决这一切的。”

        你并未认真注意他念的是哪一段祷词，你只是全神贯注聆听他的声音，像是从游诗人弹奏琴弦时那种清脆的响动一般，惹人着迷。

        你的父亲其实是个很好懂的人。回程的路上，他由于烦躁，步伐也变快了许多，低着默默往前，但你知他心里更多的烦恼是林中那只扰乱小镇生活的。

        教堂中已经聚集了镇上所有的信众，包括颇有权势的镇长一家。你的父亲捧着一本被他翻得有些老旧的圣经，径自走到圣像前的方桌后站定。在路过坐在最前面的镇长侧时，你能看到他望向你父亲那种骨的神，但你并不表态，依旧带着不变的笑容站到父亲后，防止他持站立而力不支倒。

        礼拜结束后，在例行的告解时间过后，镇长走到你们跟前，邀请你们二人周到他家中聚餐。碍于镇长对教会的捐赠，你的父亲无法拒绝带有善意的邀请，即使他本人对这样浪费时间的事厌恶至极，却仍旧耐着，极为优雅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今日的教堂明显不平静。

        “快去休息。”在你收拾完餐桌后，他怀中抱着那本圣经，前仍旧着那个十字，像是要

        话音刚落，妇女又忍不住低低哭泣起来。

        “您怎么了？”你走到他边，“是因为的事吗？”

        “神父，”妇女抬看着你这位容貌艳丽的父亲，睛因为过度哭泣显得十分胀，“请您救救我的丈夫吧！他……昨晚，他，他被林中不知名的袭击了……”

        “愿主保佑您。”你也在前画了十字。

        “不要着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父亲一贯淡漠的嗓音像是银敲击在瓷碟上发的清脆声响，却带着一种不由分说令人冷静的独特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