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眠得知前妻离世的消息，也前来席了葬礼，在看到多年未见，一肃穆黑衣的儿捧着亡母的遗像时，他的脸上罕见的现了一丝震惊。他拉着江澄嘱咐了几句，又在虞家人充满敌意的目光中，匆匆返回了s市。而他的汇款自此就没再停止过，江澄明确表示不需要，江枫眠也执意打儿的卡中，好像这些钱花去，便能为他攒些“功德”，让他心本就少得可怜的歉意，由此更减轻一些。

        那时的江澄还没成年，婉拒了虞家长辈们纷纷想收留他的好意，简单收拾行装，踏了大学的校门。学校就在隔市，车程只要一个小时，江澄却不怎么回家，就算放寒暑假，也有大半时间泡在学校的图书馆与实验室，全心投到学业中。他不敢有片刻的停歇，只能通过实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避免过多地去回想与母亲相的滴滴。

        江澄中所讲述的故事，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版本。

自己安置了莫须有的加害者份。或许这想法一直在他的潜意识里徘徊：若不是那天他被了药，行与江澄发生了关系，江澄不会被迫卷他的婚姻，成为名不正言不顺的“足者”。即便江澄的回应让他无比喜，他的所作所为还是给江家弟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他自认是加害者，是施暴人，从那天开始，他的愧疚就从未停止过。他沉浸在与江澄的中，背叛了妻，可当他决定与江厌离结婚的那一瞬间，他何尝又不是背叛了自己对江澄的？

        “金姨，您肯定记得，我妈有记录重要事的习惯，”江澄顿了顿，望着金夫人面哀，陷回忆中的神，他从随携带的背包里拿了那本黑记录本，“当时这个本被压在柜的最面，夹在一堆专业书籍里，我刚刚把它从床柜里来，里面就掉了一份……”

        江澄的杏明亮清澈，那眸中似有一束光，一束永不妥协的信念，正如多年以前，金夫人记忆中的虞紫鸢一样。她的心猛地一颤，江澄已经开了，缓缓叙述：“是我……金姨，这一切，都是我的。”

        江澄不在意这些补偿，但那时的他并不懂江枫眠的用意，只以为父亲终归放不自己，还想着毕业后要回s市看看，到父亲边去敬敬孝心。他一早就明白，自己不是父亲心中合格的江家继承者人选，他也并没有争夺总裁之位的意愿，在他的心中，这些虚名远没有亲来得重要，如果能修复父关系，哪怕只有少许，也能为他灰暗的生活，增添一丁光。

        “阿澄，我知，轩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没法面对你，更没法向阿鸢交代，这些天……我一直寝难安，”金夫人叹了气，“你应该早告诉我的，轩是我的儿，可我也把你当作自己的亲生孩，不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说……”

        也就从这时开始，江枫眠持每月给他汇五万元生活费，并往他的银行卡中额外打了五百万。父母离婚时，江枫眠已经和虞紫鸢达成了协议，将江澄的抚养费一次支付结清，因而在眉山生活的几年间，江澄并未收到父亲的一分钱，也没有一次节日，或是生日的电话问候。回来的第一年，十二岁的小江澄想念父亲，忍不住打电话与江枫眠聊天，可父亲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母亲发现后，也严厉制止了他的行为，江澄只得作罢，直到母亲去世，他都再没跟父亲说上一句话。

        金夫人愣了愣，喃喃重复：“不是实？”

        他的声音低了去，等金夫人发颤的手接过记录本，翻开那些被翻阅了无数遍的纸张，江澄才轻轻

        虞紫鸢去世后，江澄悲痛绝，不咽、夜不能寐，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到了举办葬礼的那日，他已经哭了泪，如断线风筝般，被泪满面的金夫人紧紧抱在怀中。他失去了这世上最亲的亲人，失去了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从这天开始，他只能靠自己往前走，在这天地间踽踽而行，孑然一。

        “不，”江澄急忙打断了她，“不是……金姨，轩哥说的不是实！”

        虞紫鸢的离世十分突然，家中还保留着她生前用过的件，穿过的衣服，江澄景生，每每看到都悲痛难忍，连带着收拾母亲遗的工作也展缓慢，他用了两个假期的时间，才仅仅整理了一半。他清楚地记得每件品摆放的位置，可他不会料到，当他在母亲的床柜中，发现那本不起的记录本时，他未来的人生路，会走向怎样的结局。

        可惜，这样的想法没能持续太久，在大一那年的暑假，随着他偶然间发觉的秘密，这微小的希望，也尽数沉了深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