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睛缓缓睁开，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满是深，却又着几分悲伤的眸，当中的光多到几乎快要溢来。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伤心，对于自己来说，那不过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罢了。

        敞开的窗当中穿过一阵清风，床上的纱帐被从一对银勾上轻轻撩，层层叠叠地落在床沿之后，又因为承受不了如此重量，纷纷扬扬落到了地面，轻轻激起一片飞扬的浮灰。

        李莲花躺在他的上，看着外面的光被一遮挡，心中却没有丝毫之前的恐慌――若是真的有人这样一直陪在自己边的话，其实也不错，不过若那个人是一个似火，随时随地都能发现自己的异常，并且及时伸手接住自己的少年，应该会更好。

        有些冰凉的指尖慢慢抚过他的眉骨，顺着侧颜一路向，最终停留在他有些尖尖的巴上。虽然表面上看着不像多病的样，但还是有些太过瘦弱了，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不应该是这副模样的。

        “想听听我的答案吗？”

        手中的巴轻轻动了动，李莲花不知为何，忽然便觉得有些想笑。乖巧地时候像一只无害的狗崽，凶巴巴的时候像一只刚刚长大的小野狼，温柔无害的时候又像是面对小羊羔时的牧羊犬。

        “我觉得会。也不会。”李莲花忽然就有了一种找到倾泻的觉。那些让他觉得十分奇怪的受，还有郁结在心中那些莫名其妙的绪，让自己本提不起任何想要对谁吐的倾诉，仿佛忽然就活跃了起来。

        “江湖之中者为尊，如果在一群平平无奇的人当中，忽然横空现了一个罕见的天才，那他们会在很短的时间将他捧上神坛。但，坐在神坛上的神不能有任何的缺，也不能有任何的失误。他应该是完的，应该是无所不能的。他们造就神，仰慕神，同时也想成为神，将他碰捧上神坛的同时，也想将他拉神坛。”

        说这些他一时半刻又怎么会懂呢……看着方多病一直盯着他看个不停的睛，李莲花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也许从一开始，他们之间便不应该有这样的一场谈话，现如今这些事说这种话的人，都有些不像自己了。

        “可神一开始就不是神，他们想要的也并不是一个无时无刻存在着的神。”

        刚要离开的人受到腰间传来了一大力，准控制着他的躯却又保证了不会伤到他的肌骨，李莲花有些无措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本应该是到慌乱的时候，他却在自己心中的某角落里抓到了一丝四躲藏的窃喜。

        他能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也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尽不知这段话的来由是什么，但李莲花依旧窃喜于，这世上有了一个人能够听得懂自己说的。

        像飞鸟聆听浪，像垂柳解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