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就是张佳乐让你去接他的位置，不是他住的地方？”

        张佳乐挨在灯底座，衣袖之间小小一袋什么东西，维持低垂着的姿势，没能注意到王杰希靠近。虽然这地方的人量在B市不算大，王队长还是没敢直接喊张队长的名字，只能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了几秒钟叶修没说话，王杰希继续：“他说话的时候有断断续续，听着觉不太对。”

        王杰希很久之后还记得张佳乐当时的反应，那一瞬间爆发的剧烈的颤抖，他的违背力学地从地面上直接弹起来，一秒又以蜷缩的趋势回落，兜帽的脸迟钝地扬了起来，红得病态的嘴唇，以及脖上用力梗直产生的青筋，好像了多么沉重的东西……张佳乐的睛沉在帽沿的阴影里，有那么两秒极深极黑，光线落去不来――两秒钟后来了，兴许只是反光这回跑慢了些。

        “如果想休息可以放平。”

        “知。”车已经驶了微草俱乐，王杰希扫了一导航，“我先开车，回联系。”

        “没，”王杰希翻开枕，确保没有行李遗落，“在酒店拿他随品。他应该是发烧了，神很差，有时能说两句话有时昏沉，我留他在车上休息了。”

        不堵不是B市，又扫了个早峰的尾巴，比预计耗时更久。远远看到目标酒店的牌，王杰希几乎立刻被一个坐在路边紧紧抱着灯座的兜帽青年引住视线，辨认那个形和巴尖就是张佳乐之后，普通路过的惊异顿时转成了看见熟人作案的惊吓。王杰希在人边上迅速打双闪停车车，快步走了过去。

        张佳乐小幅度摆手：“不用不用，我就这样好……”话落拢着毯往小腹那里捣，看着是痛得厉害。

        “嗯。”张佳乐抓着自己的兜帽，几乎是乖巧的。又伸一只手：“你可能得扶我起来……轻一……”

        所幸没几步路，折腾折腾好歹把张佳乐搬到了副驾驶上。

        房间里属于张佳乐的东西并不多，王杰希很快把背包拉好直起：“对了，早上他给我说的地址是另一家酒店。”

        事疑问很多，但最重要的是张佳乐的状况。电梯很快升上来，去手机信号减弱，索准备挂断，却听到叶修那边传来乒乓作响的动静，像是轮和木板、金属把手和箱碰撞发的声音。王杰希偏：“你在收拾东西？你要过来？”

        “你们到医院了吗？”

        王杰希神严肃：“张队，你生病了。”

        王杰希如实：“觉不太好。”

        两人沉默一会儿，音响中传叶修绪不明的声音：“知了，谢谢。待会就麻烦你多关照一，但如果张佳乐愣是一副要藏的样，你就……别太明显。”

        叶修回：“没那么快，得等我理一队里的事……我也不放心沐橙一个人在这边。”

我打电话。”

        王杰希在他侧半跪俯，胳膊绕过后颈，一手揽住张佳乐的腰背，施力带他起。

        王杰希静了静，问他是否直接去医院，张佳乐愣了一会儿报另一家酒店的名字，他的行李还在那里。末了笑：“微草队长今天是来给我当司机了。”王杰希似乎也轻笑了一声，调整好导航，偶然一瞥看到张佳乐燥起的嘴，默默了瓶放在他那里，张佳乐谢，开瓶沾了沾唇。

        张佳乐角弯弯，声音嘶哑：“不好意思啦大儿……麻烦你跑一趟接送我。”

        “嗯。”

        “是的。”

        张佳乐挂在他上站直了又弯腰去，痛得全发抖，王杰希退维谷，不敢随便动他了，张佳乐缓过来反而说“没事没事”，但表毫无说服力。

        “他问我知不知B市哪家私人医院私密比较好，还说他胃痛走不动让我过去接他一趟。”

        张佳乐温透衣服，在刚才的肢接中被知到，王杰希扣好安全带，又探到隔位置，从前边的手套箱里翻一个毯给张佳乐盖上，顺便给他指这辆车的座椅怎么调。

        回到地库上车，越过前排两座之间的空隙把张佳乐的包放到了后面，大衣垂，过张佳乐落在毯外边的手，张佳乐轻轻颤动，目光艰难破睫而，似乎好一会儿才理解了状况。王杰希回来时恰好听见他一句低弱的“谢谢”，坐回位置没有答话，只伸手试了张佳乐额温。

        王杰希默然。一个战队了问题，从他们的比赛中就能最直观地看来，关系好的职业选手其实基本只是看破不说破了，但叶修现在在他这个儿时友人却也是赛场对手面前直接挑明了讲……证明他已经没有什么办法去控制队里的分裂了。

        东西是王杰希上去取的，顺便给苏沐橙去了个电话，叶修很快接了起来：“怎么样？”

        那边叶修显得有意外：“你还真帮我看着他了……他找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