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金的羽，条条舒展，逃不囚笼。

        他走了一小会差，崇应彪问他怎么不说了，他说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看起来很悲伤。

        崇应彪说姜文焕你傻吧。

        嗯。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姜文焕陪崇应彪补功课到很晚才回家。

        他们似乎除了功课也没聊什么别的，但就是慢慢地熟了。

        崇应彪吃不吃，要是姜文焕是那种很气很牙齿尖嘴地跟在他边，他早就一脚把姜文焕踹开了，说不定还能趁机揍姜文焕一顿为前世报一仇。

        但姜文焕偏偏是那种很温和，绪很稳定的人，骂他也不会生气，也不会啰啰嗦嗦跟你讲理，姜文焕很擅长四两拨千斤，小事主张随和，可他坦坦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反而会使崇应彪心中有愧，渐渐也不骂他。

        后面崇应彪问姜文焕你怎么看待我骂你傻的，姜文焕回复他，傻才会骂别人傻。

        崇应彪想反驳这种弱智的回答，他可以想几百种把这句话很解气地挡回去的狠话，但他最后没有说，毕竟到现在为止姜文焕对他还是很不错的，他并不是见到对他好的人就咬一的白狼。

        哪怕是姜文焕这样前世跟他有仇的人，他心里也会记得傻姜文焕以前老劝他和姬发的架，有时候确实避免了很多麻烦。

        只是前世的姜文焕不太喜他的歹毒，今生却跟在他屁后面，不知可否也算是一种因果报应。

        总之，跟屁虫姜文焕还算不错，崇应彪并不讨厌。

        真正熟起来可能是因为一顿饭，向来独来独往的怪咖崇应彪没想到自己也会有饭搭，姜文焕连吃饭都跟在他边，崇应彪嘲讽他说你补习还补饭啊？

        姜文焕默默饭也不说话，就像每天晚上和崇应彪完功课一起收拾书包的安静一样。他确实很享受这样的宁静，这样会给他更多的机会去观察。

        崇应彪嘲了他一句，看姜文焕没反应，就没再刁难。

        后面这么吃多了也习惯了，反正姜文焕除了会时不时抬看他之外，吃饭也不跟他搭话，很安静，像僵尸，崇应彪就喜这种死寂。

        在闹的饭堂像死掉一样无声的两活化石，有一种独辟蹊径的荒诞主义，崇应彪最近在看加缪的书，他承认这觉不赖，过去飘在上空，而他则在冷漠旁观，看活过两世的灵魂因为地心引力垂直向，自由落，坠落地表，就像从象世界重新回到现实主义，类似疼痛的真实。

        有一天他对书籍的记忆期消退，问姜文焕为什么不找别人吃饭，怎么也好过跟他一起。

        没想到看起来会很受迎的班长支支吾吾地说，没人愿意陪他吃饭。

        为什么？你人缘不应该很好吗？

        大家表面上虽然不会讨厌我，但会觉得我有……怪……

        崇应彪想了想，觉得姜文焕确实怪的，哪有人会这么把老师的命令放在心上，他说你不会因为老是打小报告所以被同学嫌弃了吧，这样也正常，不过你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小事都打报告的人，不然我早就被老师找家长。

        嗯……不是因为这个。

        是因为什么？

        他们说我看他们的神不像是在看人……

        崇应彪听到这话倒是真兴趣了，问你嘴里的他们是怎么形容你的？

        ……他们说我看人的神像在看标本。

        确实像，你看我也是这样的吗？

        你不一样，你不是标本。

        说起来你也不可能为了老师一句话折腾这么久，现在也一起说了吧，我在你里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你是故事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