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法式西餐，隆重而丰盛，还开了一瓶红酒。

        餐毕徐光耀迫不及待地放起了自己新nong来的唱片，说是什么爵士乐，国外刚开始liu行的一种曲风，国nei还少有人听。

        此时屋nei的灯光已被调暗，还dian起了蜡烛。四个人手里拿着酒杯，或站或坐，待旋律响起，便开始静静地欣赏音乐。

        果然与往常听的那些不太一样，歌手声音慵懒暧昧，颇有缠绵旖旎之意，完全就是报纸上批判的那种靡靡之音嘛。

        想到这，白秀珠将酒杯挡在面前，在昏暗的灯光xia偷看徐伯钧。他正面se平静地晃着gao脚杯，若不是yan底偶尔闪过烦躁和不耐，还真会叫人觉得是在认真欣赏音乐。

        西式音乐，西式酒shui，一会儿还要tiao西式舞蹈，件件都是他不喜的。这要是白秀珠早就翻脸不gan1了，但徐伯钧因为不想坏徐光耀的兴致，全都忍了。

        白秀珠心里酸酸地想，他对儿zi可真好啊。都说男人ai一个人才会ai和她的孩zi，他现在还是那么ai他的先夫人吗？

        一首音乐过去，气氛也酝酿得差不多了，徐光耀走到沐婉卿面前邀请她共舞一曲。沐婉卿欣然答应，搭着他的手走jin场中，伴随着旋律tiao起了华尔兹。

        白秀珠坐在吧台前，撑着xia巴边喝酒边欣赏。心中是既羡慕，也遗憾。徐伯钧不喜huan这些，以后他们可能都没有机会…

        “白小jie，赏脸共舞一曲？”清越的声音在touding响起，修长白皙的手也伸到面前，

        白秀珠抬起tou，一脸不敢置信：“督军？”

        徐伯钧笑dao：“怎么这样惊讶，难dao是不愿意和我这个老touzitiao？”

        白秀珠急忙搭上他的手站起shen：“不是的！我愿意的！我只是没想到…”怕被徐光耀听见，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您不是不喜huan西式舞蹈吗？我不想勉qiang您zuo不喜huan的事。”

        馨香的re气拂过耳gen，ru耳的话也让徐伯钧心tou一ruan。这古灵jing1怪的小丫tou，他见她一个人坐着，看起来孤寂落寞甚是可怜，想着她大概从没受过这样的冷落，这才想要邀她tiao舞。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自己不喜huan这些，竟在为他着想，宁愿一个人落单也没准备找他凑搭zi。

        徐伯钧许多年没被人这样放在心上在意过了，还是这种无关紧要，别人知dao了只会说矫qing的小事。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拉着白秀珠的手走jin场中，右手轻轻揽上了她的背。

        他的手很大也很re，透过薄薄的丝绸炙tang着后背那块pi肤。白秀珠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xia，将左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不同于沐婉卿和徐光耀舞步快动作幅度也大的维也纳华尔兹，他们tiao的是慢三华尔兹，行动间几乎偎在一起。

        “您的舞tiao得很好。”白秀珠仰tou看他。

        徐伯钧一低tou就看到她shui汪汪湿漉漉的yan睛，因为喝了酒，雪白小脸氲起两片红晕，芙蓉花一样。

        他撇开视线，漫不经心dao：“tiao得多了自然就好了。”

        和谁tiao？没有姨太太和qing妇的话，那就是舞女？交际花？邱惜珍那种？应酬时总免不了这些人和事吧？也像这样将她们搂在怀里吗？问题一个接一个冒chu来，白秀珠死死咬着唇才没问chu声。

        一首音乐很快过去，见光耀和婉卿正在兴tou上，徐伯钧便想着再tiao两曲再告辞，以免扫了孩zi们的兴。

        白秀珠却突然站定：“督军，我有些tou晕，能麻烦您带我chu去透透气吗？”

        沐婉卿忙停xia脚步：“怎么tou晕了？严不严重？”

        白秀珠轻靠在徐伯钧shen侧，挽着他的臂弯偷偷对她眨yan：“应该是酒意上来了，不妨事，chu去透透气就可以。你们tiao吧，我休息好了就回来。”

        沐婉卿见她这样便知dao确实没事，也有心给她创造机会，于是不再多问，拉着徐光耀继续tiao舞。

        徐伯钧哪里不知她是在给自己zuo挡箭牌，虽然他其实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却也不忍拂她好意，带着她向外走去：“白小jie喝酒这么痛快，不知dao的还以为你酒量不错。”

        白秀珠酒量确实还可以，至少两杯红酒不是问题。但她不介意男人误会，正好可以借着醉酒肆意一些：“督军，叫我秀珠。”

        徐伯钧一怔。

        “您都直呼婉卿的名字，却叫我白小jie，太生疏了，我不喜huan。”白秀珠晃了晃他的胳膊，声音又轻又柔。

        徐伯钧反将她：“那是因为婉卿叫我伯伯，而你却叫我督军。”

        白秀珠皱皱鼻zi：“伯伯伯伯，都将人叫老了，我才不要。”

        徐伯钧哈哈大笑：“我本来就老了，不过应该没有令尊年纪大，这样看你应该叫我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