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猎。

        他用尖刀的背面挑起了我的颚，要我不得不仰起脸，在与那炽红的睛对视的瞬间，我觉自己几乎被灼伤。

        “一个嗜血的杰克与一个温和的杰克，存活在同一躯中，当两者的界限彻底模糊的那天，才是真正的开膛手……坎贝尔夫人，你很幸运地成为了‘我’第一个猎。”

        面对他的刀刃，我被束缚着无能为力————可是，我不能死————因为我是杰克的猎，杰克也是我的猎！在这种意志，电光火石间我似乎听见了诺顿的声音。

        不，真的是他来了！黑发青年几乎在同一时间撞开房门，与此同时我觉到了一阵巨大的力量几乎要生生将我从杰克掌固拽走，他当然反应极快地要抓住我，然而诺顿竟然以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力气与速度生生将我撞开。

        “这钱，”诺顿迎上杰克的指刀，“我拿定了！”

        可对手是被称为开膛手的男人！何况杰克还装备齐全————所以赤手空拳的诺顿，怎么可能————杰克几乎是漫不经心地将他转瞬压制，夺命的指刀即将径直穿坎贝尔的脖————如果，如果诺顿用以抗衡的、紧握刀刃的、鲜血淋漓的双手耗尽力量的话————

        该死！这绳怎么还不断！当我终于得以靠墙上的钉扎破了束缚，获得自由的同时几乎用扑加了战局，这一刻我快的就如同一阵风：时间如此飞速掠过，容不得我多想。

        我的底牌便是有限时间的速度，天武功唯快不破，我只知，这一刻开膛手便是我的猎。

        我把杰克扑倒，我避免去看他的睛：这双睛才是无底的深渊。我该想着他的心脏！挖了无数心脏的杰克，他自己的心脏也是红的吗？也会动吗？会有停歇的时刻吗？我不知，我只知当我的底牌时间结束的时刻，我原先藏在衣服里的刀已然扎破了杰克的膛，这颗心脏再也不会搏动了。

        于是这种建立在对自透支之上的能力，这才显现它疲力尽的后遗症来，我深一带血的空气，从杰克上栽倒来。

        耳边响起了诺顿控制不住的咳嗽声，似乎连带五脏六腑也一并撼动，可他还是一刻不停地来到我边，伤深可见骨的双手，捧着一块黑的圆环递到了我面前。

        “你轻盈，我沉重；你灵，我麻木；你明艳，我阴沉；你活泼，我阴郁。我们截然不同，但是，我可以学————哪怕我永远也学不会成为你这样的人，我也一定会学会给你幸福————这是那场矿难中，我终极一切最后拿到的陨铁……我现在正式请求你，成为真正的坎贝尔夫人吧。”

        我一把将他之前用以救我的陨铁拿过来：“只要你立理好自己的伤，我就答应你！”

        趁着诺顿手忙脚乱地忙开，我支起来到杰克边，剪了一束他的发，质乎意料的柔。

        他面容沉静地闭着睛，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杰克终结的那一幕突然就在我前清晰起来：几乎可以算作一种极致的如释重负……

        我想起他先前说过的话，猛然意识到一种可能：难他的“两分”，他的好的分，其实终究没能被赶尽杀绝？难那一刻他没有成功阻止我刺穿他的心脏，不仅仅是“不能”，还有“不想”？

        ……

        六角形的棺木缓缓合上，我在诺顿的帮助将开膛手秘密葬，我想象着这个丽又危险的男人，终究会消减成为一白骨，然后于自然尘归尘土归土。

        我牵上边人的手，坎贝尔夫妇降落在了现代时空。

        我把开膛手杰克的份和秘密整理来，连同那束发作为生信息一并附上，寄给了委托人。很快那边就回寄了可观的酬劳，以及诺顿的份证明，我得以带他去医院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