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也没找到小八，这个小小的人儿就像他来时那样无声无息地走了。没有留给他一丝其他的念想。手上的伤疤忽然开始痛得钻心。

        后来他与八哥见得少了，聚少离多。他便只能看小八，也听着老四对八哥的折磨，看着小八也日日虚去。

        有时老四在朝堂上斥责八哥，小八就生气，气得脸都鼓成包，在他边滴溜滴溜地转。

        后来老四来见他，他才知，那日原是罪人阿其那去了的日。

        胤祯抹了把不存在的汗，长舒了一气。

        小八第一次发脾气便是觉着胤祯欺负他——早上他趴在鬃上，打得快便颠簸，差把他颠去，胤祯便伸手去捞他。若只是捞也罢了，偏偏这人不知怎的，一只揪住了他的后衣领，就这么把他拎了起来！又丢面又勒脖，这把人惹急了，一整天都没有理胤祯，就连吃饭也是屁冲着人，但还没有发很大脾气，直到晚上被胤祯一把搂怀里睡觉时才大皱眉火，一咬上胤祯的手指，在上面留了一圈小小的齿痕。

        老四虽然把他囚在了景山，但倒也未太刻薄他，一应用都不算太差。但小八自八哥败了之后就也见的跟着弱了起来，虚畏寒，于是夜间胤祯一向是紧紧抱着他睡的。这日清早起来，胤祯怀里就没了小人儿的影，胤祯只以为他先爬了起来，心还奇怪，小八一直贪睡，从没有比他起的还早过。他起了半日没看见人才有些慌张，忙忙去找，可翻遍了屋都寻不见那个小小的影，胤祯彻底慌了，他心似是有些预，可他不敢想也不愿想，就疯了一样找，整一日侍候的人就看着这原本大清最尊贵的人之一的皇仿若得了失心疯般又哭又笑，一直在找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他再见到八哥时，小八就坐在他肩，胤禩看着他的里满是担忧和意，他没忍住，死死抱住前的人，泪得停不来。

        小八是在一个冬日的早晨消失的。

        但世间不如意十之八九，哪怕是他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人之一也一样。

        但他挑。这是不甚明显的，小八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若连日只能吃粮，他也不会大发脾气，只是吃的东西就明显少了许多，本来吃的就不多，一挑更是仿佛什么都没吃，只是沾沾牙就完事，看得胤祯心焦，只能悄悄去给他加餐。

        小八就这样一直跟着他，绕在他边，让他以为他们永远不会分离，就像他一直想着等他班师回朝，他一定会也一定要第一时间看到八哥，他们会一直好好的，也永远不会分离。

        小八吃东西也略显挑剔，行军途中吃住本就不如在京，有时赶起来更是只能啃啃粮，他吃东西时便分一给小八，这小人儿人小吃的也少，倒也没什么的。

        小八真样样都像他的八哥，不过要稚许多，远没有他真那样淡泊之。有次他不小心受伤，其实也不是多么大的伤，不过他是天朝皇，是皇帝亲授的大将军王，一受伤自是个个都比他自己急得多，军医来来去去，胤祯都忍不住想要是再折腾一会儿这都快自己长起来了，人多又杂，他一时半会儿便没注意到窝在床榻角落里的小八，更没看见小人儿悄悄红了的眶。直到他终于把乱哄哄的人全送走才发现小八不对劲，但这会任他怎么哄人也不回，他又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生气，其实完全没哄到上，就这么磨磨唧唧了好一会儿小八才转过来，眨巴眨巴睛，豆大的泪珠“啪嗒”一声掉在了他手臂上，小小的人就这么抱着他的手臂看着伤噼里啪啦掉起了泪，唬得胤祯差一蹦起来，连忙把人抱到怀里，又是哄又是展示自己的伤绝无大碍的才勉勉给人止住了泪，泪婆娑地抱着他的手指睡着了。

        那日他收到汗阿玛驾崩的消息，他几乎将鞭死赶回京，但还是晚了一步。万事已成定局，他僵在大殿上，不愿示臣服之意。那时小八就绕着他焦急地打转，那句“汝应跪”传的时候，小八正死命把他往拉，他想八哥也一样着急，一样为他担心，于是他放所有骄傲与不甘，低了这辈从未低过的颅。

        “嘶……你是小犬么？”胤祯哭笑不得，认认真真给人了歉，这才拿回了抱着人睡的权利。

，也许是行军急了只有糙粮可吃，或是夜间急行军赶路，甚至是胤祯早上起床时没注意压了小人儿的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