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散在镜框边缘像极了复古的装饰。

        洗浴后还带着湿气的金长卷发被仔细地盘起，用一只夹盘在了脑后。金发的阿斯兰着那副贵气的镜半靠在床边，听着粉发的菲林慢慢地念着任务简报。尽他的状况已经不再能支撑他作为指挥官工作，他还是不愿意放这个职位曾经的责任。

        “赫拉格和凛冬安排到切尔诺伯格废墟领导剿灭，”纤瘦的手指落到年轻人手中的智能终端屏幕上，亮了两位员的图标“陈和诗怀雅负责龙门市区和龙门郊外，雷娅、伊芙利特和玛恩纳去莱茵试验场。”年轻人嘴上应着好，神却在那人脸上飘忽不定。

        他好喜前辈。

        他盯着那双低垂的睛，透过镜片看到细长的金睫在末端微微卷曲，好像鸟类的羽。湿漉漉的发梢贴在一起，金发的阿斯兰将它们挽向耳后，静止的金瀑布从他的披散开，又被结结实实地束向脑后。

        还有脸颊上的疤痕。破开后又愈合的肤比四周正常的肤要深一些，浅棕的疤痕对于这个经历过许多战争的人来说更像是某种历史的遗留，在那之上刻了比的伤痛更加沉重的印痕。年轻人用神亲吻着那人的每一寸肤，直到空气因为这些深藏的变得粘稠，他都还是不愿收起这些毫不遮掩的意。

        年轻的菲林知，那位金发的阿斯兰从来就不可能注意到这些。

        偏执，狂信，又或者是盲目的勇气。那人从来都只看得见自己选择的路。年轻人收回神，金发的人看着屏幕上的排班表，皱着眉计算着什么。

        “贸易站这周可以少派几个人，”金发的阿斯兰说“让红松骑士团那几个人去制造站，新登记的员需要更多作战记录。”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动着，一行潦草的字迹被留在表格方的批注区，年轻人表示知晓，他才放智能终端，摘镜，疲惫地闭上假寐。

        年轻人翻上床，稍低的温让金发的阿斯兰打了个寒颤，随即却又上条件反般地将粉发的菲林揽得更近了些。

        从他们都还小的时候似乎就是这样，他会让他的小猫靠他近，因为他知那孩的温天生要比别人低上一。到了冬天更是如此，交战区过低的气温让他们只能缩在同一床被里瑟瑟发抖。

        年轻人不再像小时候一样会因为温过低而发抖，他却还是忍不住想将那人拉向自己边。他睁开睛，模糊的视线里涌动着一团深且灰的粉。年轻人顺从地贴了过来，他捉住那双在他的认知中比他要细瘦一圈的手，然后惊觉那双小手已经长得和他的差不多大。他们的肩挤在一块，年轻人不安地挪了挪，转了个，好让金发的阿斯兰能够到自己的全。

        最后还是金发的阿斯兰最先步梦境，粉发的菲林躺在那人边，心中尽是来自过去的幻影。他闭着睛，罗德岛通风系统的嗡嗡声在封闭了视觉的况变得更加明显，还有窗外的风声——他听到晚风掠过平原，动草木的娑娑声。无人的荒原在诉说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从悬崖边静坐的二人到穿越草原的花香，再到渐息的人声。遥远的山地聚落亮起灯来，外的居民们前前后后回到家中，一边叹生活不易一边享用简陋的饭菜。

        年轻人无法睡，他睁开，透明的泪滴如珠串般落。他转向金发的人，看到那人熟睡的面庞。冷峻而沧桑的面容因为睡眠舒展开来，金的发丝温顺地搭在脸颊一侧，随着自然光的消逝而黑暗。年轻人睁大睛，屏住呼，拼了命地盯着那人的脸，像是要将那张脸刻灵魂深一样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