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看着他。他们看着对方，都不曾说话。

        那次也是如此，也是这样的目光，她哭着，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他不知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被泪淹没了，整个房间都被泪淹没了。全世界只有他们在哭泣。他在她的噎中听见她说，她他，她再也不可能像他一样去另一个人。他相信她，但他不明白她为何那么说。

        他问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疯了似地问她。她在他手中摇晃，只顾说他。

        他们在广袤无际的草地上肆意奔跑，天空为他们二人敞开，像是无声的谢幕。他猛然想起《小妇人》中洛里向乔告白的片段，他温柔的棕卷发在空中凌乱，他一遍遍地重复他她的事实，她裙摆上的褶皱在草坪上舞，她疯狂地摇。他停了脚步。

        她也停了。她疑惑地回，望着自己夏日的恋人问：怎么了？

        他注视着她，又向着她的方向狂奔，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肢，脸颊贴着她柔顺的长发。

        我简直不知如何说我你。他慢吞吞地说。

        不会的，毫无疑问，他不会被拒绝的，她那么他，从她笑的角到她俏的裙摆，都那么他。他对此深信不疑。他听见她在轻轻笑，他不知她在笑什么，没有什么字是好笑的。她说，不知的话，那就不要说。

        他曾以为那是永远。小小的房间隔绝一切喧嚣，像一节车厢，将他们带离这座城市。他以为他们可以成为一切。像一切恋人那样，又和那些恋人不同。他们在世间独一无二。

        后来他发现，不是他们，只是那段时间，那段时间不可复刻，并无其他。他们也像夜里的昙花，就像一切恋人一样。

        不要在梦的夹中哭泣。

        起和落之后，他和她漂浮在一望无际的大海，海让他们受到生命的律动。他等待她说话，绝望地等待，一秒钟，一分钟，一小时，一天，一个月。她没有说，他也没有说。他听到她微风一样的呼声，于是他呼着她颤抖的睫，呼着她//的双臂，呼着她伤痕累累的大，他呼着她的呼。

        她说八月要走了。什么，他没听清，什么要走了。八月，是八月。八月要走了。

        他不知她是指什么。四时转，不会多余，八月理所应当地走了。她也走了。他反应过来她当时的神，不知是留恋他还是留恋八月，底倒映着乌镇的天空，似乎是澄澈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