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常继文来借粮，粮商自然知程灵慧所谓何来。除了割肉痛，就数钱痛。这粮商少不得装一装糊涂。

粮商越坐不住，程灵慧越悠闲

程灵慧接着：“我先前让人邀请各位耄老一叙，想是各位事务繁忙，无暇脱。官就只好亲自登门拜访了。老人家不必慌张，刚刚是官教谕属不严，让老人家受惊了。还望老人家看在我年轻，又拜访您的心思过于殷切的份上，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粮商急得在厅里坐不住，可看到那森罗殿里的鬼神一般的官兵，他又不敢擅自离去。钦差是有特权的，杀人都不用上报。万一惹恼了座上的这位，脑袋掉了都没地方说理。

这粮商，好巧不巧，今天就穿了一绸缎。因此上，越想越坐不住。向程灵慧：“大人，您稍坐，容小人去更个衣。”更衣是文雅的说法，就是上厕所。

再看另外那俩。一个长得油粉面，看人的时候目光闪烁，显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另一个虽然玉树临风，但着锦缎，玉冠，显然是有来历的。

程灵慧年轻，又习武，别说坐一会儿，就是坐个三五天都不成问题。那粮商虽然只有五十多岁，也算朗。可程灵慧带来的人把家里守了个严实，他在厅上，周围连个蚊都飞不过来。更不知后宅的妻小怎么惊慌。屁底如坐针毡。

程灵慧怎么肯让他顺遂。：“不忙，再陪我坐一会儿。”

“呸。”程灵慧还没有开，邓苦已经一啐了过去：“哪个叫你这样和俺家大人说话。见官不跪，你想造反吗？”这帽扣得可是了不得。沾上造反的边儿，不死也得脱层。那粮商这才想起，自己面对的是朝廷的钦差。堂堂四品大员。再看前这位钦差大老爷。虽然看上去年纪比上一个钦差老爷年轻。可眉宇间自有一凌厉的气势，显然是不好相与的主。当脚一就跪了。

那粮商有些摸不着脑。心说，这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样大动戈的闯来，古往今来也没见过这么客的。

程灵慧一步上前，将他扶住，和颜悦：“我今天到了你的府上，就是客人。你是主，我是客，哪有主人叩拜客人的理？”

这粮商本来只是找个借想开溜。被程灵慧这么一拦还真有了意。又不能在程灵慧面前。他可听说了，这位钦差大人来访，打得就是藐视钦差的大旗。藐视钦差就是藐视朝廷。那罪名要是落实了，一家老小的脑袋恐怕都不牢靠。

“不敢，不敢。”粮商抹了一上的冷汗，急忙让人给程灵慧上茶。程灵慧端起茶杯长叹一声：“都说火无，诚不欺我。官哪还有喝茶的心思啊。”

两人一时无话，就各自坐着。

他几次三番的打量程灵慧，见她虽然云淡风轻的，但明显不如上一个钦差好说话。尤其是她边站的一黑一白两个人，白的面无血，冷冰冰板着一张死人脸。黑得倒是笑嘻嘻的一张娃娃脸，可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样。这俩人活脱脱就是一对黑白无常。

要知，古时候等级森严，绸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像这商人，虽然家中有些资产。那绫罗绸缎也只敢私里穿穿。遇到正式场合，还是得穿布衣。所谓‘布衣百姓’，就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