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程灵慧就用常继文拿来的材收拾两样饭。照旧给五爷和端去一些。常继文吃了饭又去看了。把给准备的袄留就走了。母亲看着他带来的，本来准备送给爷爷的那件。想了想，让程灵慧给父亲送去。又把常继文送来的东西匀一半给了二娘。

后来五爷跟程灵慧说：“别找了。你姑父八成是扔在外了。那一行的，那就是脑袋别在腰带上。活一天都是赚儿。你姑父不亏，他好歹和你姑姑了大半辈夫妻。留一大帮儿孙呢。哪像你五爷，孤零零一个人活着。死了也没脸祖坟。你说俺咋就没你姑父的脑呢？”

之后，他们俩默契的谁也没再提起过姑父。

程灵慧却知，就凭她一个小脚妇人。路上真遇见了狼，就算拿把刀都不事。姑姑这是把生死都豁去了。

了正月的一个晚上。大半夜的姑姑拉着个棍回来了。一门就在地上。原来姑父失踪了。年前九月就去了，过年都没回来。三个表哥把能想到的地方全找了，人影也没找到。姑姑没办法，这才来娘家求助。她拉个棍是路上防狼呢。

四月里，程灵慧门前来了一辆车。竟然是师娘回来了。母亲别提多兴，一个劲儿的问她的宝贝狗儿怎样了？师娘笑着和她拉家常。程灵慧却看她

常家祖坟浩浩来了很多人。这是常家遭了大变之后回来过得第一个年。各家侄无不哭得凄惨。常继文三兄弟除了去祖父的坟儿祭拜以外，只能傻愣愣在一边儿站着看别人哭。

程灵慧这才知，令五爷追悔莫及的竟然是他没有像姑父那样扔在外。

常继文看见程灵慧的影，急忙就迎了上来。程灵慧循着记忆找到了爷爷当年栽的大石。这才找到了埋葬常老爷的小坟包儿。看着兄弟仨跪在坟包儿前哭。程灵慧睛也跟着发酸。她回去的时候拐到大的材丘前。给大烧了儿纸，哭了一会儿才回家。

程灵慧和五爷说起姑父的事。五爷很久没有说话，忽然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哭：“俺咋就没想到呢？”

可无论程灵慧怎么问，五爷只是哭，什么也不说。

继文又是哭又是笑，引得一旁的程灵慧也忍不住跟着眶发红。

想起早逝的大，母女两个难免又掉了两泪。

然而，姑父到底也没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姑姑就一天天憔悴去。程灵慧最后一次去看她，她已经槁枯的不像样。拉着程灵慧的手直说：“你回来了啊，你回来了啊……”程灵慧知，姑姑这是把自己错认作姑父了。

过了年，程灵慧就二十三了。这可真是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姑娘了。在现代就相当于齐天大圣级别的剩女。母亲不由也有儿着急。从正月里就开始找人给程灵慧说亲。程灵慧这一辈是不打算嫁人。再说，从当年单挑陈家村开始，她就凶名在外。家世人品差不多的不敢要她。家世人品不好的，母亲就先看不上。亲事说了一火车，一个也没成。

不久姑姑就去世了。而姑父再也没回来过。

第二天一早，程灵慧就前一天的约定去了常家祖坟。这一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儿。例又到了各家打扫祠堂，挂案请祖宗回家过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