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慧趴到棺材帮上。只见大上穿着她那儿心的红嫁衣，脸上盖着红盖。躺在那里就跟睡着了一样。可程灵慧知，大再也醒不过来了。鼻一酸泪就吧嗒吧嗒往掉。

五爷：“俺实说，二嫂可别说俺唬你。今年麦被雨淋了，西场没咋用。长了好些草。俺就想把草薅薅。正薅着呢，南边过来个旋风。绕着俺打转儿。当时俺就起了一鸡疙瘩，发丝都竖起来了。心说这旋风邪。就顺着旋风来的方向找。想看看咋回事。谁知到了南坡就看见大妮儿躺在那里。一个大姑娘俺也不好近前，就隔着几步叫了叫。可大妮儿一动不动。俺一想不好，赶紧就来给你报信了。”

常老爷话锋一转：“只是继文现在还年轻，以后还要娶媳妇。大妮儿的事办得张扬了恐怕对他往后有影响。离你们程家庄不远有块地，也是我们常家的。您看先把大妮儿丘到哪儿咋样？你想孩了去看看也不远。”

阴沉着脸不说话。

了一阵泪，忽然想起什么。问：“老五，你是咋知大妮儿倒在南坡的？南坡和西场隔着老远呢。”

五爷立刻就了起来：“谁这么缺德？”

一伙人把大放棺材里。常老爷把程灵慧拉到前面：“再去看你大一吧。看看有啥不妥帖的地方跟大爷说。”

程灵慧只觉得眶发酸，心里发堵。抬手一摸，早就满脸是泪。她怕心疼，忍着没声。

常老爷又和大爷爷他们，并本家来得人寒暄了几句。这时，常家的伙计把从转城买来的白棺材也拉来了。常老爷就让带来的几个上了儿年纪的妇人帮着给大殓。已经哭得没一儿力气的母亲，这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搂着大就是不让殓。好几个婶大娘才把她拉开。

听了，立刻就怒了：“怪不得我俺好好儿的孙女说没就没了，原来是被人害了。”

天气尸首不好放。大又是个没阁的姑娘，更不能在家放。天没亮，爷爷就打发大爷爷家的儿去桥上村报丧。太阳还没升起，常老爷就带着几个人来了。

常老爷和爷爷说：“都换了书了，就是老常家的人了。所以，带俩人来给大穿。”爷爷一听，常家没有因为大没了就退亲，激的说不话来。

‘打生’是旧社会的一种迷信活动。至于是不是真灵验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旧社会的人是很迷信这个。一般是家里想让病膏亡，或着重伤不愈（反正就是快死的人）活来。这时就要找一个善佑（神婆、神汉）法，找生魂续命。想要生魂最简单的就是摄活人的魂魄。旧社会把这种行为叫‘打生’。

四五个小伙过来，吃力的把棺材盖阖上。乒乒乓乓把钉棺材的木楔砸了去。

常老爷把她拉开，说：“哪里都好，那就盖棺吧。让你好好儿走。”

爷爷老泪纵横：“你们常家仁义啊。”

五爷问：“咋着？”

怒：“这是让‘打生’的给打走了。”

常老爷：“可别这么说，要说仁义，我可不如大栓兄弟。也是继文没福气。这么好人家的闺女他福不住。”大栓是父亲的名字。

常老爷：“给你磕个，烧纸。让她路上有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