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看他发愁，套了骡和程灵慧一起把他送到书院门。

程灵慧不是个馋嘴的孩，可看到这样的饭还是忍不住咽了。她捧着托盘了上房堂屋。把托盘放到桌上，冲里屋叫：“哥，俺娘叫你吃饭。”

爷爷在旁边：“这还没成亲呢，叫哥好，叫哥好。”

盆大多数是土窑烧得，泥胎外面刷着一层黑褐的薄釉。盆边一般是乳白或者颜稍深一些的黄褐。比瓷盆要笨重。这也大概是‘抱盆’这个名字的来由。

常继文自告奋勇担当了教导两个‘小师弟’的任务。可他不愧是山长的弟，比山长的严厉不遑多让。秀雯还好，她生长在书院，耳濡目染比程灵慧很多。程灵慧就惨了，三不五时的被常继文打手板。

程灵慧：“外面着雨呢，省着俺一趟趟跑了。你快吃吧。”

这之后，程灵慧再去上学时。常继文看见她比先前更自然了。

小孩嘛，被师兄罚了是不敢有怨言的，可不妨碍她把怨愤转嫁到大上。她

程灵慧又不是傻，当然看得来，说：“你等着。”不一会儿端着个‘抱盆’走来。所谓‘抱盆’就是要用抱才能拿起的盆。有大有小。最小的和现在家庭用的普通大汤碗差不多。大的比现在家庭用的洗衣服的大盆还大。不过寻常家里常用的是那种径六十公分往的那种中等往的。

天阴，农家也没有计时的东西。估摸着有半晌午了。常继文就要告辞。可他一个没过农活儿的大少爷，这会儿手也磨破了，脚也磨破了。不休息还不觉得，这一歇着，散了劲儿浑上哪儿都疼。想想回书院还得走二十里，自己就发愁。可不走吧，待在程灵慧家也不像个样。

一个托盘。这东西，只有家里来贵客的时候才用。

山长上课讲得是四书五经，中庸大学之类的。有时候考破题和策论。有时候讲评某一位知名人士的某篇文章。完全不程灵慧和秀雯两个小姑娘听不听得懂。事实上，他也本没把俩女孩放在心上。平时净让俩人写大字了。或者让自己的弟空教两人一句两句的之类的门书句。

抱盆里盛着小半盆小米粥，不难看和常继文刚喝得是一锅里盛来的。常继文看着她把盆放到桌，脸不由又有些发烧：“你这是什么？”

：“你咋不叫夫，叫‘哥’嘞？”

母亲从锅里盛一碗熬得稠的黄澄澄的小米粥放到托盘上。又拿个盘放上两张刚烙好的气腾腾、香的面饼。一碗金灿灿的炒鸡。让程灵慧给常继文端去。

从里屋来的常继文听见，立时又红了脸。爷爷、看他害臊，找个借去了。大人一去，常继文明显就放松了。一瘸一拐坐到饭桌边，捧起米粥一气就喝完了。意犹未尽却有些不好意思让程灵慧再给自己盛些。

程灵慧端着的这个抱盆比寻常汤盆大一些，大概有脸盆大小。不过要比脸盆深得多。很明显她端得还有些吃力。

少年有心矜持，到底腹里的饥渴占了上峰。他和程灵慧一间学堂久了，彼此也熟悉。当也不作假，唏哩呼噜灌个饱。饼和鸡倒是没吃几。这可不是他挑。累狠了的人往往是吃不什么粮的，只想吃些顺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