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开学典礼被傅小爷追的那个女孩？”

云知说：“我前段时间想请家庭教师，发现报纸上大多教师资历里都要调接受过西洋文化，我就在想，科举制度也就停了十多年，那些昔日自幼八文的读书人又都去了哪儿？一查之，才知他们的去向五花八门的，或是账房、卖拳、代写信或是上山投袍哥。我便想，从一种时代跨越到另一种时代，好像注定会有一批人被时代抛弃，可对许多人来说，他们只是没有机会明白而已。”

“宁校董的儿见义勇为的那次吧？啧，一听就是厉害角。”

于是忍不住想：如果凭本事拿到名额，把楚仙刷来，谁又能数落她的不是呢？

她早就想到以楚仙的，发现分是她打的，定是要回家吵着闹着她改分。她若持己见，到时候不要说是大伯大伯母，就是祖父怕都难免责备她两句。

沪澄校的评选已接近尾声统分阶段，她这么横一杆来，白石先生起初是不大愿意收的，云知也不求，只让老师帮忙看看，他只看几，立上镜认真坐。

回屋后，楼乔氏仍在训斥三，云知躺在床上，从书包里拿新文学社的报名表格。

“校花的妹妹是不是也很漂亮？”

“没了。”云知答。

各种版本的八卦蔓延开，而传闻中的主人公却最后一个

可是，仍有些气不过。

白先生了，不由慨，“如今新式教育大兴，除了城市少分的人，大分乡村孩仍无学可上，皆因缺乏良师而无从升学。教育改革，还是应考虑适应社会化需求。”

报名截止日的前两日，白石先生收到了来自于云知的报名文章。

“我之前见过，好像还行，有黑，没她好看。”

云知自是不知老师们因为她的文章争执不休，然而次日学校里就传开了――校花林楚仙的妹妹临时参赛，办公室里开起了辩论赛，好些路过的学生都听到了。本来老师们的论只是“林云知能否参与”，不知怎么就给传成了“两妹写的不分伯仲，名额只有一个”。

收拾了烂摊，那么不懂事的那个，自然成了楚仙。

“那画最后去哪儿了？”

他这样说，自是认可了云知文章，拿给其他几位老师看，也都是赞不绝。但仍有教师觉得云知既是特招生来的，其余科成绩平平，去北京的名额就两个，还是应该留给年级学生。白先生却认为，云知的风格独树一帜，描绘之准确、鲜明、生动以及最后的反讽均恰到好，不少大学生都写不这样的文章，毕竟是文学评选，应该以文章本为先。

众教师们各执一词，奈何沈校长之前说了不这个，最后还是赖副校长来定夺。

白先生倒回去看了一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天的画到来竟成了土匪窝前的辟邪符……妙，真是妙极！”他笑了一会儿，才问，“你是怎么想起写这个故事的？”

故事以一幅小皇帝的涂鸦画落民间为线索，讲述了科举废除后第三年的光景。短短不过三千字，却从昔日的帝师、落榜的状元说到了新学堂的教习、被招安的土匪。白先生翻到最后一页时，甚至都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只问：“没了？”

“文里写了，就在倒数第二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