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祝枝兰dian了一xiatou,yan睛里却已经冒chu了血丝,“是,比起你那科学家的哥哥,我这样zi的确实算是种堕落……”
“诚树!”她唤了他的本名。
若祝枝兰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孩zi,也许她会愤怒训斥他,或是上手揍他,但他不是。
她试图让自己稳住,问他:“是不是……阿玛走的时候,没有留xiadian什么产业?哪怕尚有一瓦遮tou,你有手有脚,也可以自shi其力,车夫、伙夫、帮厨,但凡能活xia去,就不该……不该让自己zuo沾血的行当……”
祝枝兰倏然起shen,踱了一个小圈,仍然抑制不住焦躁地踹了一脚shen旁的边几,“哐当”一声瓶瓶罐罐落地,外tou有保镖jin门询问,他一声怒喝:“都给爷gun远dian!”
他回tou,见jiejie一脸被吓到的样zi,想要过去,云知xia意识站起shen来,退了一步。
祝枝兰没再往前。他坐回到沙发上,从衣兜里揣chu一支雪茄,dian燃,猛xi了好几kou,“jie,只有你还活在宣统年,我们紫禁城中所有的人,但凡从那年走过来,没死的,早不再是当初那个活法了。”
她浑shen一震。
他dao:“你说阿玛的产业?他走之前,陆氏那个贱人就把地契、房产都带走了……我是东拼西凑、借债给阿玛办的后事,这是他临走前嘱咐我的,ai新觉罗家的ti面,哈哈哈,我这没有用的儿zi,总不能连他这最后一个要求都办不到吧?可谁能想到呢,这最后的一次‘ti面’,送我上了天津的tou刊――你弟弟我人生中第一次上报纸,标题是‘满清虽亡,亲王之ziai新觉罗城树奢靡之风未败,堪称前朝之败类’……”
“都能来踩我一脚,就连街边的乞丐都可以来骂我一句清狗!”
“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祝枝兰竖起左手shi指,先指了一个“一”,又指了指自己的鼻zi,“不是一个人就活不了,而是……只剩我一个了。”
云知透过依稀shui气,看着祝枝兰模糊的面孔,想起儿时他撒jiao时她哄着他会护他一辈zi。
“jie,说话不算数的人,是你。”
“是你先走了,额娘才那般伤心,你们一个一个的走,本是谁起的tou。”
他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开着刃,清晰无误钻ru她的耳朵里,沿着血liu,钉在心上。
祝枝兰缓缓抬起tou来,意识到自己把话说重了,又dao:“好在,如今你回来了,你我既是唯一的亲人,我只盼着你不要去理会别人kou中所谓的是非,好么?”
云知张了张kou,一个“好”字到了嘴边,到底没有说chukou。
祝枝兰的眸光瞬间黯然xia去。
这时,“笃笃”两声敲门之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外边有人dao:“七爷,刘市长到了,在会客厅等您。”
祝枝兰拿chu手帕cagan1yan泪,又dai上墨镜:“若你不愿留在这儿,我让人送你回家。”
云知当然没坐他的专车。
今夜风大,坐黄包车上,珠串的yan泪都能被打散。
耳畔不断回响着小七的那几声诘问,直到回家关上门,躺在床上,依旧挥之不去。
她对自己说,小七只是说的气话,但心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也许那些话他在心中早想过千遍万遍,直到今日才脱kou而chu。
如果当年她没死,或许额娘之后也不会重病离开,而小七……哪怕在阿玛额娘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