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难免冷了来，“既如此，还请你及早离开，一位学生的面试的时间是三。”

她也不看他，转过，也不回大步迈教务。

可她心中清楚，这些……十年前的妘婛问不来，今日不相的自己更无发问。

他提笔又放：“不以求学耻，只为才疏羞，但若耻于败而止于求知，必其志之未笃也。林小可明白这话……”

他不知扫到了哪一题，笔似乎有些不，划了几，红墨滴到卷上晕开来。

她并非没有求知之心，更不是畏惧一张不及格的试卷。

不论是以何种的面貌。

云知负气回到车上，心低落到连说话的劲都没了，老张看她这般，料想她是

不，与其说是怕，不如说是讨厌。

*****

“我先阅卷。”

冥顽不灵。

见卷上多了一个又一个叉，她忍不住说：“我说过，我没有学过理，沈校长反正就是要把我筛去，又何必再浪费时间？”

“沈先生，救命之恩不胜激……”她僵着勉勉鞠了一躬，然而语气倒没有多少“激”的意思，“我知您事低调不想声张，只是当日您落的外衣兜有一串钥匙，我一直无归还，如今既知是您的件，明日会亲自送来。”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

大抵是从没遇到过敢这样对他呛声的学生，沈一拂始终平静的脸终于了稍许疑惑：“不在乎去留，何必怕批卷？”

但，怕被你批卷。

倘若今日坐在教务的面试官不是他，换作任何一个人，她都有把握能坐到最后，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虚心接受总是一个学生的本分，但——

因为问不，所以憋屈，所以……不肯在他面前唯诺恭顺，不想听他的“谆谆教导”，不愿再给他机会瞧扁自己。

他在笔筒里挑挑拣拣找红钢笔，从第一题开始细看，她又不自觉把话咽了回去。

第十八章冤家路窄

面对他，总有说不的愫、说不清的怨怼油然而生，她尚有许多问题想要质问，想问他当年为什么狠心离去，想知在得知她死后心里可曾有过难过。

我讨厌这样的时刻。

但他不同，他是沈一拂，是她从小到大心心念念的人，是在新婚当日弃她而去害她抱憾而终的人。

其实不看也罢。

心中料想十之八九是过关无望了，见他似乎要当场阅卷，急说：“我没有学过理地理以及英文，这份卷……”

沈一拂的目光由始至终没移开试卷，：“明天我不在，钥匙寄存在你那儿几日无妨，试卷尚未批阅，先回归正题……”

心仍在剧烈振动，云知了教学楼，带着气的风一阵扑来，得她闷闷的。

“我没有怕被批卷，但……”

空气一时陷尴尬的静。她想，与其等来一顿羞辱，倒不如趁早离开。只是一起，又被自尊钩着挪不开，自看着他，问：“沈先生，我有个问题想确认……上星期在桥上救我脱困的人是不是就是您？”

心境原本就不平，再听他这么说，如何还能留的去？

她抿了抿唇，不知如何说。

沈一拂阖上笔盖，正要将试卷放置一旁，无意间瞥见作文的第一行，眸光微微一凝。

“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