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她停。

似是幻觉，她忽然觉得脸上一凉。

她搅拌着姜汤，规律的动作让她的心慢慢平静来，原本混乱的大脑也渐渐清明。

田莓了。

啪啪的雨砸在地上，像是鼓锤砸向鼓面那般用力。

“大家分批回去换衣服，生病了就不好了。”她回嘱咐。

“今天的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旁边的婶也在三三两两嘀咕。

田莓匆匆跑回去，心里像是有团火，呼哧呼哧的，只想快一，再快一。

哒哒的蹄声传来，田莓回看，是娘驾着车过来了，她的边放着好几把油纸伞。

火势越来越旺，女人们磕了碰了都顾不得，一心只想多运沙。田莓推着独轮车运沙，手臂几乎都没力了，可她还是咬紧牙关，一趟又一趟运过去。

“还好吗？”

今夜大家都不安生，田莓脆让娘带着那些小孩到新盖的院里去睡觉，一来是伴，他们也不会太害怕，二来是方便照顾，她怕有孩被吓着，大人不在家，小孩不就受罪了。

越来越多的人呼起来。这是不是说明，连天都在帮他们秦家村，保佑他们秦家村？

大家上都湿了，可谁都顾不得。

田莓撑着伞，带着婶们回去煮姜汤。

今晚的火，太突然，也太奇怪了。

所有人都仰望天。

额冒汗，脊背衣衫湿了，像是被什么堵住，呼困难。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渴望雨。

现在还不能松懈，虽然雨了，但隔火带还是得能起来，预防万一。

在的况，朝她，喊：“都装沙，铺在上面！”

“雨了！”

现场没有一个人放弃，她也不会放弃。

可只停顿了那么一秒，她不敢多耽搁，依旧向着隔火带前。

车帘掀开时，在车厢里的孩们一人抱着好几把伞。

“雨了！”

声音响彻夜空。

秦淼心疼地将她散落的发捋到耳后。

田莓像是解脱了似的，坐在地上，重重气。她的手颤抖着，本不能动。

雨了？

田莓轻轻笑了。

“雨了！”

那座山虽然现在不再属于村里人，但他们平时上去摘果捡柴很小心，从不留火苗。

边突然多了气息。

她抬。

田莓停手里

“来！”

他站起来：“女人和孩先回去，男人继续。”

孩们三三两两抱在一起，老人更是跪在地上，磕起来。

汉们卯足了劲儿挖隔离地带，孩们装沙土，女人们将沙土铺在隔火带上。

“拿走！”

似是应和她这句话，也不知是谁大声喊了一句：

田莓换好衣服来，接替兰花婶的事。

她睁一看，是秦淼。

一滴两滴。

“雨了。”田莓呢喃。

那个新院原本是给意嬷嬷住的。现在事急从权，之后她再好好打扫一遍吧。

她闭上，可以清楚地觉到雨滴落在脸上，落在手背上。

“快！”

这些声音混在噼里啪啦的声音里，除此之外，没人说话。

田莓也是。

田莓接受到秦淼担忧的神，爬起来，“我没事，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