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路想了半天，说，“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自己喜什么了？”

那天是一个转折，从那天开始，程北路从一个乖乖女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坏学生。她学会了烟，从女士香烟到男士香烟，她学会了喝酒，从啤酒到西洋烈酒。她时常撞老师，和同学吵架，因此时常被找家长。每次看到父母在老师面前低眉顺的样，她都会到一种复仇的快。

从妈妈的型，程北路判断，她在说：“你有完没完！程北路！你有完没完！”

不知不觉地，车已经到达A市了。这一路上，时间过得很快，也许是因为有顾言行。

“擅长的事……当然有了，”程北路说，“烟、喝酒、寻死觅活。”

“嘛突然问这个？”

“你很讨厌学化学吗？”

失血过多加上又挨了一巴掌，程北路觉痛裂，她使劲住，然而丝毫没有用。突然，她的衣领被抓住，是妈妈。妈妈泪满面地抓着她的领，面目狰狞地使劲摇晃她。妈妈的嘴里在说着什么，但程北路听不见，耳边巨大的轰响声足以把所有声音掩盖。

“没什么……”顾言行说，“程北路。”

想起罗恩，程北路觉得又愧疚又激。她知自己不该对罗恩的隐瞒自己的病，但她害怕，害怕罗恩知自己的病后她们的友会变成同，并且她也不想把自己病态的丑陋的一面展现在罗恩面前。

“对，你有什么喜的事吗？”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喜学化学，你可以改学你喜的东西，你喜的事。你现在是成年人了，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不要被别人迫，也不要迫自己。”

“嗯？”

那一巴掌打得可真重，程北路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自己的左脸隐隐作痛。

顾言行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她能受到他手指的关节。程北路转看他，这才发现顾言行正在看着自己。

“……”

“我喜的？”程北路反问。

从自杀失败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这三年多，她不断地放纵和沉沦，以为这样能让自己轻松一些。

程北路的心静了来。

那段时间，罗恩也觉了她的反常，但她并不知程北路生病了，还以为是三学生的正常宣。程北路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和她吵架，但罗恩并不在意，因为她知，程北路压力太大了。

有完没完？只要活着，就没完，你不让我死，就没完。

爸爸一直在大吼大叫，可程北路不知他说了什么，因为她听不见了，耳边只有巨大的轰鸣声响。

看着妈妈的嘴一张一合，程北路突然觉得很搞笑，于是她扯扯嘴角笑了，笑得惨淡无比。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其实越是放纵就越是绝望。

“你看我嘛？”

“那你有没有什么擅长的事？”

程北路回过神，发现窗外的白桦林早就不见了，换成了一片绵延的山脉，青灰的山朦朦胧胧地隐在云烟里。临近傍晚，天边，最后一霞光倔地不肯落，染红了一块天空，并不突兀，只像是滴落在画纸上的红颜料，在纸上慢慢晕染开，很。

她耳鸣的病就是从这一天开始的。

☆、第10章顾老师，你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