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元不说话，凤也不再追问，过了一会，换了语气又问：“听我娘说，姑妈和老太太去年来了？”

凤不以为然：“薄氏早是个空心儿的竹竿儿，没了太什么也抖擞不起来，我怕太妃什么？良娣算什么，有一日我登得了凤位，那才是个好儿呢！将来我便封你为尚局尚——不，封你掖庭令！”

十日后，凤被封为太良娣，为王氏一族带来无上荣光。王家为凤陪嫁的珍奇珠宝、绸缎绫罗不百匣，中人皆瞠目结，纷纷赞江南富饶，果然鱼米之乡。那日王夫人陪同梁舅母贺喜，岳后知晓后，便命元去东送赏。自然的，元便见着了阔别已久的母亲。

丫鬟，嘴里还时常甜言蜜语哄着我开心，这样不仁不义不知廉耻之人，他既不懂得珍惜我，我王熙凤难还倒贴着他不成？我倒要叫他看看，这世间多得是好男儿，我不稀罕他那二的位置，当有太良娣给我当呢！”

元

元“唔”了一声，将那半个蜜橘整个投嘴里，糊糊：“来了，皇后的恩典。可惜我忙着，说没几句话，就散了，怪没趣儿的。好过两年放家去，一家和和气气的才好呢。”

元伸一指戳她的脑门，笑：“你个小人儿，还需要我帮衬着你？看太妃被你打压得没脾气呢！可我劝你一句，太妃毕竟是先薄皇后的后人，你凡事留些后路，免得将来反被其害。”

凤知她们母女一年多没见，都甚是想念，便特特命人辟个安静的耳房来供她们母女清谈。

女们才一退，王夫人便上前紧握着元的手，泪蒙眬：“这么一年没见着，你又瘦了些。想是你在中应对左右逢源，劳心劳力吃尽了苦。”

只是凤，她是王家的女儿啊！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相牵相绊。贾家与史家早是太船上的人，只是史家没落得早些，贾家更加，如今王家也明晃晃地一脚踏来。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赌注已，一旦翻盘，那么书上描写的大厦倾颓，也不过就是一夜之间的事罢了。

她没遮拦，元却是暗暗心惊，她知凤必是野心昭昭的，却想不到她的目标是在凤位上。

饶是元见多识广，听见凤这番言论，也不由哑无言。半晌，她方低声：“凤妹妹，我记得你说过，最恨男朝三暮四、三妻四妾。可太是有太妃和良娣、侍妾、女侍官无数的，怎么妹妹就不介意了呢？”

元恻然沉默了。男三妻四妾，在这俗世间是常理。即便是慕容绽这样心志定之人，仍拗不过命运，要迎娶自己不喜的表妹为正妃，将来若是登上皇位，那么为了绵延嗣，还要纳更多的妃。自己这一生所求，不过是寻一与她旗鼓相当、忠贞不二的夫君，如此看来，慕容绽也非良。

凤中闪过一丝倔，“其实男三妻四妾岂非是必然？既定要与人分享，我宁愿那人上人，分享的也定要是那最好的。”

不敢再引她多说，只怕多说多错，元忙引了旁的话题来叙，后来借故尚局还有差事，便匆忙离去了。

凤细细觑她的脸，却是找不什么破绽，方笑：“说的什么话？我在东里举步维艰，还指着帮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