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忽略他光秃秃的脑袋，也很容易让灵璧想到琵琶小妹们唱词里的俊俏待还俗郎。可凡人是凡人，他们只要度日便好，百年光景怎么快活怎么来。

聪明些的能背个一两句古诗词，若能摇晃脑的颂上一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土’，全村的父老乡亲都得竖着大拇指夸一句才。换个稍稍愚笨些的娃儿，指不定还在院里拎着铲，着大鼻涕和泥玩呢。

寒松唇上的血还未散去，加之灵璧知晓他是个只知修的护寺武僧，是故即便寒松开说起了佛家经意，灵璧也没往心里去。

吞咽了，以胆大妄为闻名师门的灵璧一时没敢接。

寒松义正言辞把释加牟尼都搬来了，倒叫灵璧有些小人之心度君之腹，红着脸接过木雕，怪不好意思的，拱着手了句：“勿要怪罪。”

她往寒松凑了凑，想仔细看看清楚。

百年的不知修到了什么地方，岭门上至掌门，夏至守门，都对灵璧上带着如此郁的凡人习气表示不解。毕竟她被送上山的时候也才七八岁的年纪，刚刚学会使筷自己吃饭不久的岁数。

雷击的枣木树心呈现棕红，可经寒松的巧手一雕，任谁也能看来，女上穿的是一件披风。披风的制式别致，次方小世界除了岭门便再无有人敢穿着它招摇过市。

“和尚，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对我有意思吧？那可就没意思了啊！”

灵璧起连连摆手往后退去。

修士可就不同了，漫长岁月千百载都只是眨的一瞬，每行一步都要想清楚。

“此我受不得。”

寒松的双唇殷红，若是略过他光秃秃的脑袋，很容易让灵璧联想到饭庄里弹琵琶的小妹们唱词儿里的俊俏郎，半夜里翻墙来找她私会。

也好让巨剑尊者有个准备，万一哪天徒儿什么石破天惊的事时，他还能稳如泰山的一句：“逆徒，为师早就知你有今日。”

“一度为布施，农家女曾与佛祖布施，女菩萨也曾在百城与我布施。佛祖割肉喂鹰，以饲虎为布施，我与施主这尊小像，亦为布施。”

指着木雕上女发髻上的一枚簪，开称赞：“真好看，我也曾从凡间买过一支。彼时一个凡人的富商小与我同在店里，差就被她抢了去。”

发髻上着簪，木雕上女的脸灵璧再熟悉不过了，每日照铜镜不知多少遍，一看就是她自己。

“佛家修行有六度，六度后方能到达觉悟的彼岸。”

巨剑尊者曾一度想要去将灵璧死去爹的魂魄招过来问问，他到底带着七八岁的孩去了些什么地方，见了些什么人，办了些什么事。

“日月长明，只因云雾遮掩，上明暗，不能了见日月与星辰。”

随着匕首的寒光闪现，木屑仍旧不住的向飘落，说话间的功夫女的衣衫也清晰可见了。

和尚抬手去唇上猩红的血，跟着起，再次将木雕递。

怎么着灵璧一天天的就想着上凡人的城池里买簪买镯买链，酒馆饭庄里捧戏，街巷尾的算命当骗呢？

话音落，匕首也跟着停，寒松将手中的木雕往前一递，叫灵璧看了个真真切切。

“忽遇慧风散卷尽云雾，则万象森罗，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