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倒是全然的旁若无人，将那小匙收回去后，顾自重舀了一匙雪耳羹，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叶凤歌，漂亮的眸中滋滋冒着坏儿。

猝不及防的叶凤歌“吚吚呜呜”地被迫咽那雪耳羹，羞恼地笑瞪他。

少府考工令赵通此次不远千里从京中到边陲之地的临州清芦，是得了陛授意，专程来向孔素廷先生讨教沅城师遭遇的“使用火炮后导致船开裂”这困境有无解法，与孔素廷见面是理所应当的。

傅

这小混，她方才分明瞧见那小匙已经碰到他的唇了，却转手就喂过来封她的，真是想得来！

撂这句充满挑衅的笑语后，他从容地将小匙抵在薄唇间。

今日傅凛这么一说，她也跟着咂摸些异样来。

傅凛哼哼闷笑着，小声嘀咕：“往常看总叫我少看些奇怪的书，我瞧着怕是你看的书才没几本正经的。”

两人敛了调侃笑闹，接着讨论起赵通的古怪之来。

但他人意料地又先后接见了原本与他八竿打不着的裴沥文与傅凛，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先前送帖来的那群人里有谁提过一嘴，说赵通最初到清芦时，只见了清芦城守一人，住官驿后便不再面，连州府从临川派来的官员都被他拒之门外，”叶凤歌扭望向傅凛，“也就是说，他此行单独见过的人，只有清芦城守、孔素廷先生、沥文少爷，和你。”

“他是以少府考工令的份前来，并非微服，见清芦城守也是正该的。意思就是，清芦城守及孔素廷先生是他此行必须要见的两个人。”

“我又不是送了自己中嚼了一遍再喂给你的，哪里恶心了？”

“没完了是吧？”恼羞成怒的叶凤歌被彻底闹了个大红脸，抬了巴满威胁地横过去。

“你恶心不恶心？”

叶凤歌望着小碟里的最后一颗晶梅花蒸饺，若有所思：“你说，他最初是怎么肯见沥文少爷的呢？怎么沥文少爷一说，他就同意要见你了呢？”

莫名心虚的叶凤歌红着脸偷觑了一候在角落的阿娆，见阿娆观鼻、鼻观心地垂着脸肃立在那里，像老僧定般心无旁骛、目不斜视，这才心复杂地松了气。

早前是裴沥文先得了赵通首肯，才回桐山去请傅凛过来与赵通面谈，若要探讨赵通的古怪，自然得将整件事从捋一遍。

“裴沥文说，他托了些人，打了官驿的哨卒混去，在赵通所住的那间院外磨泡好几日，赵通无奈之才让人放他去问明来意。”

之前傅凛第一次与赵通见面后，通隐隐的脂粉香气，害叶凤歌暗自在心里捧了好大一缸醋狂饮；再加之那日午后又在孔家初遇孔明钰，叶凤歌心中不安，两件事搅和在一起，便叫她神思大乱，并未过问傅凛与赵通见面的细节。

“好了好了，方才那页翻过了，”傅凛抬手挡住脸，唇角轻扬，“咱们说到哪儿来着？哦，说到赵通的神很古怪。”

叶凤歌这才“嗯”了一声，重新坐好，从桌上的小碟里拈了一颗晶梅花蒸饺。

耳羹要送到嘴边，被她话震一恶寒，顺手就将那匙羹喂了她的中。

这轮到叶凤歌被他震一恶寒，伸手就在他腰间掐了一：“闭嘴！好，扯平了！方才那页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