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凤歌小小为难地沉片刻后才：“我最快也得再三五日，你的事比较急，还是你先去，我这就到时自己再去就行。

“自然得我当面同他谈，”傅凛白他一，“其间涉及的一些理你又不懂，他若有疑问，你又没法答得明白，总不能清芦桐山来回跑着传话，那多麻烦？还容易错。”

清芦孔家的人大都一门心思专注治学，有一说一从不废话，也不会轻易对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草率发声。

傅凛看也不看他，随手从盒里抓了一个小铁朝他脸上丢过去：“闭嘴，没问你。”

上奏御前裁决。

这几年裴沥文得傅凛授意，在江湖上广结善缘，攒不少人脉，消息自然灵通得很。

傅凛想了想，回对屏风那扬声：“凤歌，你的画稿几时能完工？”

“赵通如此亲民？你一求，他就接见了？”傅凛若有所思地垂眸浅笑，指尖拨着桌上木盒里的一堆小零件。

“你是不是想等我一起过去，我找孔素廷先生交验画稿，你就去官驿见那位赵通大人？”

裴沥文不可思议地扭紧了眉：“就去一趟清芦，便是耽搁些，来回也最多两三日，你俩就这么两三日都离不得呢？”

“我一听说赵通在清芦，就立刻托了人去斡旋，又亲自在清芦官驿磨泡了整整三日，那赵通虽态度勉，到底还是接了拜帖，”裴沥文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他虽有些京官的架，却是个惜才又务实的人，一听我说了来意，态度立刻就和善许多。”

被鄙视的裴沥文讪讪翻了个死气沉沉的白：“他就在清芦官驿等着，你几时过去？”

傅凛。

傅凛的指指尖轻轻叩在盒边沿：“你怎么说的？”

她只跟傅凛提过一次，说这回的画稿需要去清芦当面交给孔素廷先生验看，这么小的事，傅凛竟一直都记着。

“若你当真京与兵的人谈，便是谈定了，最终还是要到少府再一功夫，如此倒省了你的事，”傅凛淡淡颔首，“赵通千里迢迢从京城跑到清芦什么？”

这让她心里当真是甜得没边没际了。

清芦离桐山不足五十里，在临州六城中算是最不繁华的一，对赵通这种京官来说，只怕都算是穷乡僻壤了。

裴沥文耸了耸肩，笑意轻快：“京中原以为问题在火..药上，陛便特意派了赵通前往清芦拜访孔素廷先生，想寻求火..药的提纯改良之法。临州六城谁不知孔素廷先生那古怪脾气？验看一番后只甩了句‘不关火..药的事’，就将赵通晾在官驿不搭理了。”

叶凤歌再度从屏风后探红脸，先瞪了裴沥文一，才看向傅凛。

“沅城师无法解决‘开炮后船开裂’的问题，在海上只怕都快被人轰成筛了，为掌兵、战船制造的考工令，赵通当然比谁都更想尽快解决此事。”

“就你吩咐的那样，说你有法立刻解决沅城师的难题，”裴沥文，“他大概将信将疑，说是只要你的法确实行之有效，任你坐地起价。不过，他要求和你当面谈。”

孔素廷在金石、火..药的技艺上可谓学问专，对造船这一门却毫无涉猎，当他确定沅城师遇到的难题与火..药无关后，便自觉没什么话好再与赵通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