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问这种事，天赋、努力、时间不可缺一。林淡秾穿越而来，改变的正是时间。她不说自然一切如常，但她一说就可能带来变化。前面“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断句，本不该在这时代现。提前现自然让人耳目一新，却也成为学问界的投机倒把。失言可悯，但若是故意便可鄙了。时间里蕴藏的宝藏，就因穿越而被肆意攫取。而这种走捷径的学问，是不值得人尊敬的。

魏琅起恭行一礼，对众人：“姑姑言重了，只是琅自己尚且学无所成，怎敢妄说指教，只怕会误了诸位。只是这说一说，互相印证倒是不妨的，只希望几位不要嫌琅浅薄。学海无涯，琅也不过是孤舟帆，幸得先生一阵东风，才能行走。只是小实在愚钝，虽有幸和先生游历，但在这学海中不说泊岸，竟连自己的方向竟也还没能寻到。还望几位今日听过即忘，万万不要挂在心上！”

足、生尊贵，无一人不识字、无一人不懂诗书，但她们毕竟不是系统学习的，远远不能比得上魏琅这些正统的读书人。不论魏琅是单说诗词技巧还是去谈诗中的至音妙理，都可以说是难得的启发。

魏琅容颜太盛、年纪又轻，初见时难免生轻率、亵玩之心。认为他靠家室、靠师长，学问不过添光彩，却不想对方竟真有一颗赤之心。林淡秾想到自己先前的作为，不禁有些汗颜又惭愧。她肯与赵远讨论而不愿与魏琅多说，正是因自己的私心与偏见。因陈衍一段话意识地去想这些轻亵的事，如今看来不免有几分以貌取人、故作姿态了。

“是啊，”林淡秾应了一声，又不禁叹：“他实在是一个好人。”既不故作矜持、惜羽，也无居临地肆意指。

魏琅有些汗颜，他自己还是个学生如何能来教人，正要推辞。文萱郡主又开了：“不是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吗？你当懂这个理，何妨一说呢？还是你看不起你姑姑我，和我们的诗社？”

而魏琅当日问话虽然话语中有三分天之傲，但仍不失一颗求真求实之心。

众目睽睽，盛难却。

林淡秾不希望自己是这样的人，也不希望因自己而导致这样的结果。她幼时不懂难免失言，的话她倒已经记不得了，大约是她透的一句诗意。被林父听到，大觉启发，便直接了一首诗，用词寓意竟与原作差不了多少。

文萱郡主也颇有兴趣：“是啊，琅哥儿你不妨来说一说呀，也让我们学学。我们这诗社还只是小打小闹，若能得你教学，必定大有长。”

她这最后一句故作薄怒、横眉竖，语气中透几分亲昵和胁意。

他这一番话真心实意，在座皆动容。

正是因为跟随的人如山、所学如汪洋，魏琅才深知自己究竟有多浅薄。他至今为止还未师，是当不得老师的，但今日受邀讲解。即便是只说诗词也不禁战战兢兢，生怕误人弟。

林冉华叹息一声：“魏公谦逊。”

林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但林淡秾却难免伤，她“抄诗”了。后来类似的事还有一些，毕竟诗词文章多是比起喻。林淡秾听惯、说惯的比喻联想，都是传世名篇、现在连作者都没生来，自然妙且新奇。索她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此后一直谨言慎行，更是少作诗词。她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