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朦胧泪里多了一丝笑意：“玉殷这样，就不那么疼了。”

碧玉妆成一树，万条垂绿丝绦。

不住直耳垂，忐忑地问：“玉殷，为啥一定要穿耳啊？”

片刻后，月娘走到她的侧，手着两颗黄豆，来回搓着她的耳垂。

玉殷继续轻着她红的耳垂。

之后玉殷在铜镜里看见了两边染血的棉线，耳垂的麻已经退去，留的只有酸痛，痛得让她一度觉得耳垂不再存在了。

九儿的声音有些发颤：“可我真的，有害怕。玉殷，穿耳会很疼吗？”

芸娘这时候款款走来，耳垂上挂着嫣红耳坠，脸上的笑容如漾开的。

来了。

玉殷木愣愣：“我不懂。”

“我不怕。”芸娘昂起巴，笑得灿然，“这耳坠真好看。”

九儿红的还在不停地泪，双手半举着不知该怎么放：“玉殷……好疼，真的好疼。”

耳垂中心一像是被指甲刺了一，发麻的位隐隐有锥心的痛传来，掠过。她看见月娘放的银针上，刺的嫣红针尖，突然想起了指尖被弦割伤的那种疼痛。

不知细叶谁裁，二月风……似剪刀。

玉殷走向她，替她抹去泪，在她侧，朝着她的耳垂轻轻气。

“玉殷，昨儿芸娘第一次登场，你也去看了吧？我觉得她弹得比沉香弹得还要好。她改名叫媚生了，穿得可漂亮了。

玉殷连忙上前：“你怎么就上了？月姨不是说要等伤止血了才能棉线吗？这样的话万一伤风了……”

一旁的芸娘倒是气定神闲：“九儿，你也别瞎想太多。我娘说，穿耳很快的，看起来渗人，其实一都不疼。而且，有了耳，我们就可以好看的耳坠，可以打扮得更漂亮。”

玉殷想了想，似懂非懂：“穿了耳，上漂亮的珠坠，你才够格登场。”

分花拂柳中走来了个窈窕女，笑声如银铃，又蹦又地来到玉殷边：“玉殷，我要改名叫‘玉裁’了，不为什么，就因为我喜玉殷的名字，也喜秦淮河畔的烟柳。”

“还疼吗？”

“玉殷，你对我真好。”

月娘细心地用浸过香油的棉线穿过了她还在淌血的耳。

月娘拿穿耳用的包裹，在桌上摊开，里面夹着细长的银针。玉殷忍不住发麻。

月娘又用手搓了搓她的耳垂，轻声：“咬咬牙，就过去了。”

月娘面无表：“都别吵嚷。去蒲团上跪着。诚心求祖师爷给你们个好前程。”

玉殷极力使自己心渐趋平静，到耳垂开始发疼变麻。月姨停了手，转去取银针。耳垂在燥冷的空气中开始发变麻。

她紧紧咬住牙关。

玉殷言又止，瞥见芸娘耳坠的银耳钩上，赫然还沾着鲜血。

秦淮河也换上一层衫，玉殷抱着琵琶站在河畔。画舫楼船上，轻歌曼舞，连都抹上了一层胭脂。

她伸手想要碰它们，以确保看到的不是幻想而是还存在，可指尖一及棉线，牵一发动全，痛自蔓延到脚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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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殷跪在蒲团上，看着那副泛黄模糊的画像，余光却忍不住朝桌上的银针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