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回，就见他站在廊檐。她想起一回在柔仪殿门看见他，也是这样一朱红曳撒，像站在天幕上的神，眉细梢间那对似柔的眸，叫人看一就忘不了。她一直知他长得俊俏，在禁里也独受迎，不是贵妃还是太后，对他都是不错的。

“儿给母后过生辰了，乾清那刚来了消息，燕王已达通州，估摸着晚间就该到了。”

太后：“今儿才二十三，看来是快加鞭来的，正巧也赶上了，那就宣一起闹闹。”

约摸着申时已过，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起来。

见着四里无人，隐隐传来前殿唱戏的咿呀声，脑里一懵，她一瞬没了主意，踮起脚跟抬在他唇上飞快的一啄，怨念他的不依不饶，

她打算今夜和娘说燕王的事，趁着她今日兴，没准娘心一就答应她了，若是错过了这个时间，要再想提就难了。

他也不急，拉住仍旧不撒手，“这会人都在大殿里听戏呢，谁没事来溜达。”走了两步退回来，笑朝她：“我问你，昨晚上我叫四喜去叫你，说在廊家等你的，你怎么不来？”

后司云锦听见‘燕王’二字，神一凛，眉梢飞快地朝着陆渊瞥了一。

女孩家总喜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哪怕再冷也想来瞧瞧，就跟小孩一回城是一个理。

她伸回手，温吞：“我嫌屋里闷，就来看看雪。前年没雪，去年又生了一场大病，雪的时候没能看见，等来的时候就剩一些积雪了，不好看。”

屋外雪霰的愈发大了，渐渐带起风，一程一程往屋里飘着雪花。戏台搭在咸安外，楼三重檐，阁面到挂着彩灯笼，看着天就要黑了，反而照的整个戏楼琉璃生彩。

卫辞推搡，这里是大殿里的盲区，的也看不清，可只要有人一转弯，准瞧得一清二楚。他耍无赖惯了，不问清楚不罢休，有的时候说女人聒噪粘人，她瞧着前的这位似乎更甚。

自从上回两人匆匆一别，算算日将近有大半个月没见面，心里愈发惦记，晚上睡在榻上还想着在南福船上的滴滴，想起船舱上那个吻，越发抑制不住，索趁着昨夜里没人，昏了也要将她叫来，可一直等到后半夜，等得心都凉了也没见她人影。

太后坐在咸安地屏宝座上，大殿里妃嫔各级朝员依次落座，卫辞坐在南边一个小角落里。因临时了一场雪，太后兴，一门心思只顾着皇帝和长公主，众人也都乐呵呵的听戏，全然没有人的心思落到她上。

后脚步轻盈，“怎么不待在里面听戏，来怪冷的。”

陆渊抿嘴不言，上前牵起她的腕，躬托着她就要往廊外走，卫辞大惊，拽住他的手刹不肯走，左右环顾着生怕别人瞧见，争得急赤白脸压着声：“什么呢？这可是咸安里，叫人发现可怎么了得！”

往年在姑苏很少雪，就算有也没有这么大，心神漾伸手去接，冰凉丝丝的冷到骨里，可心里依然觉得雀跃。

听了一小会，左右环顾，卫辞悄悄提着裙从偏殿里穿去。隔了一个大殿，倒觉得清净不少，屋外雪越越大，不过才两个时辰，地上已然铺起厚厚一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