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唐僧骑大换一串迦南串珠，卫辞待人向来如此，只要是交心的，她恨不得掏了心窝给人，可他们这样又算什么呢？似乎又都不是，可当她听到他不由己的遭遇，似乎想也没想意识的就想把那串佛珠送给他。

夜幕渐渐乌沉，福船在德州停了一天，继又开始往南走。

本来两人也没甚大过节，她不过是个回家祭拜的公主，而他是奉命护她安危，似乎也没什么交集，可其中也不知是哪里变了，总觉得有些不大一样，心里没有那许多的顾忌，许是寂寞的久了。人心最深总有一块最柔的地方，一旦撕开了跌去，似乎就越陷越深了。

他调开视线，望向天边青葱绿郁的青山，淡淡：“公主还有什么想要的么？难得来一趟德州，往后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话说的没错，东厂这些年的作为，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事事都要直接听命于皇帝，上至鞭挞朝臣，至迫害百姓，已经脱不了了。手上沾染的血多了，午夜梦回，是不是连觉也睡不安稳。

也不是没有好，她还是有些私心的。往后要一回苏州，还得一回，了也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可如果有他的帮衬，以后的路也能好走不少。为自己心里的打算窃喜，刚想声不用，却听得他的声音传过。

他扬手将佛珠放在太阳光底看，刺得人睁不开。佛曰：不可说。

他睥睨着她的，缓声：“公主这样待臣，叫臣怎么回报才好呢。”

她负气调转，大步往前走。

“要不然，臣以相许算了。人人都说臣长了一副好，浑上也就还这能人，公主要是不嫌弃……”

她扶额叹息，一次两次就算，这招似乎使惯使上瘾了，可毕竟也还是老老实实的女孩家，带着脸上应景的绯红：“厂臣又不正经了！我不跟你说了！”

卫辞得了好，屁拍的一溜一溜的。

他愣了一，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思量了：“臣在惯了，不是心里想不想就能作数的，到了这个位上，除非到死否则一天也无法全而退。”

“这是迦南珠串，是我娘从寺庙里求来的，据说是哪个得僧开了光的，我带着也没什么用，就给厂臣了。”她执起他的手，细细的带着些许的手汗，一面：“开过光的要带在左手才能有用，厂臣一定要随带着。”

心里才松快，一句话就将人拉回原。她只是暂时回苏州祭拜，祭拜完了还是要回到郢都皇里去，来几天，她竟有离开了那个地方就再也不回去的错觉。

迦南珠串，是佛家的圣，她的意思是想减轻他上的罪孽么？这一辈杀的人无数，将来地狱也是在所不惜的事，他也从未怕过。手腕上硌着佛珠，心里有不清的意味。

第9章清芙蓉

才是真正的好人，只是要常笑，别人看着也和煦。”

手上突然一凉，他低看见手腕上被套上了一串珠串。

“厂臣心里向往自由么？”她歪着脑袋突然问。

“好人？”他把她的话放在尖上来回的嚼着，他算是好人么？天底没人比他更坏了，也许是坏人久了，难得也想大发善心一回，这善心就偏偏落在了她的上，说来也是她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