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顺着李妈妈的手看向女儿，绪渐渐平复了些，声音又再次放缓，“鹏儿回来便劝我，孙方惜不过一颗稳住穆家的棋，待到二皇……后，还要用着她上金銮殿告御状。事成之后，我想怎么置她，就怎么置她。”

想到这，孙方惜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而若是忤逆祖父，她可能连阁的机会都没有了。普天之，如今能够反抗权倾朝野的祖父的，又有几人呢？

大夫人摇了摇，“算了，卡这一刻半刻也没意思。”她扫了一李妈妈，“妈妈也坐吧。算算时辰，怡儿也该醒了。她醒来若是见不到我，又该哭闹了。”

再说得难听些，祖父如今已是年过花甲，便是骨再康健，还能活几年？等他死后，嫡兄便是她唯一的娘家人，她和嫡母如今势同火。到时候，自己再没了夫家，会落得个什么场，可就难说了。

父提供穆家图谋造反的证据。

“那为何夫人……”李妈妈连忙指了指动了动的二小，安抚绪渐渐激动的大夫人。

“哼，不过是让这一对贱人最后再团聚一次罢了。”大夫人冷笑，略显浑浊的双眸此刻利如闪电，“老爷死后，老太爷在鹏哥儿的前程上给了我承诺，我这才饶了孙方惜和宋姨娘一命。”

要说大夫人对大小同宋姨娘，那时恨得如中钉肉中刺。自大老爷死后，她就拘着宋姨娘在小佛堂里整整礼了六年的佛，生生将一个丰腴妇关成了半老徐娘。

羊毫笔尖的墨珠滴滴晕染在上好的宣纸上，她心烦意乱的放笔，祖父说得好听，事成之后定不会亏待自己，但她一个嫁女，夫家谋逆，她难还能撇清系吗？

如今大小有了前程，二小却还痴傻着没有个着落，两厢对比，正是恨上加恨。她却肯抬手放宋姨娘同大小团聚，实在是不符合大夫人一贯的格。

“夫人。”大夫人的亲信李妈妈立在她后，轻声说：“宋姨娘去了，要不要老现在去把她叫来。”

“原本想着她是嫁去穆家守寡，我这气便也平了。可那穆世回来了，小贱人想嫁穆家享福，想到不要想。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可能让她好过。”

李妈妈半坐在锦杌边沿，“还是夫人仁慈……”话中略藏几分疑惑。

三的小院，正坐落在国监附近的西二坊，清幽寂静，附近都是书坊茶楼，真正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苹儿侧一看，才发现竟是久未面的宋姨娘，“惜儿。”

汪听雪了车，满意的看着树影婆娑，枝

女／人泪轻唤了一声孙方惜，母女两人已经近一年不曾见过面，哭过一场后携手了室。

另一侧的正院却不如丫鬟婆们想得那样肃穆，大夫人面平和的看着闭目熟睡的女儿，怜的替她拂过脸颊旁的发丝，又抬手替她掖了掖锦被。

“更重要的是。”大夫人勾了勾唇，端庄的圆脸了动人心魄的光芒，竟依稀还能窥见几分年轻时的秀，

“早在孙方惜第一次月信之后，我就断断续续给她了绝育药，穆家几代单传，她一个不能的母鸡，能有什么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