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缀蹙眉：“这怎么行？

闻言，疏桐想了想，细声细气地回：“少爷平日里不大回来，回了院就经常读书，说话也是斯文有礼，待谁都好，从没与人红过脸的。”

就在这时，一直垂着的绿动了，她从怀里摸一把锁匙来，上前去将那门上的铜锁打开，咔哒一声，锁落了地，李嬷嬷方一过来，见了这场景，便舒了一气，欣笑：“正该如此呢，好好儿的锁，打开便是了，动刀动斧的，吓死个人。”

小令没有阙，许是写的人来不及写完，萧如初甚至能想到，写的人写到一半，忽而想起了什么，又或者有人唤他，立刻匆匆搁笔，离开了屋，此后再没有回来，丫鬟们收拾打扫时，便将那半阙小令压在桌角，等着那人回来，再添上半阙。

桌角上还以镇纸压着一页宣纸，上面以行楷写着半阙小令：晚晴风歇，一夜威折，脉脉花疏天淡，云来去，数枝雪。

萧如初举着烛台看了半晌，便离开了这里，到了右边的隔间，玉缀正在收拾锦被，见她过来，便：“小，东厢打扫得勤快，倒也净，被褥也是新晾晒过的，夜深了，您先睡罢，待明日请匠人去修一修正房的屋。”

疏桐微微一愣，这才回：“这倒没有，少爷不婢们近伺候，正房和东厢，若是没有少爷答允，一概是不许我们去的，倘若论起随侍的时间，瞧着倒是婢要比绿更多。”

萧如初站在画前端详了好一阵，这才举着烛台去了左边的隔间，只见墙边立着一方书架，足有半面墙那么大，里面密密麻麻地着各式书籍，收拾得整整齐齐，靠窗是一张梨花木的书案，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桌案上一尘不染，似乎常有人来收拾打扫。

绿双手捧着，将锁匙送到萧如初面前，黄铜的钥匙看上去有些年了，光的锁匙边缘在油灯面折一丝冷冰冰的光芒，萧如初伸手拿过钥匙，对众人：“先都散了罢，有事且明日再说。”

她说完，又促玉也赶紧回去，两人便一去了，屋里又安静来，萧如初这才得以仔细打量东厢的房屋摆设。

厢房自然不如正房大，但是也是十分不错了，屋被隔成了三个隔间，门便是几张梨花木的椅，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墨画，乃是寒江独钓图，披蓑衣的老者坐在孤舟边，远是白雪皑皑的青山，只寥寥数笔，那种幽静清寒的意境便跃然纸上。

萧如初，笑了一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了一句：“你们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砍柴火用的，想不到还能这后院儿里派上用场。

听得这话，李嬷嬷如蒙大赦，连忙告退离开，走时还不忘带走那柄斧，绿也低着快步往前院去了，萧如初注意到她有些踉跄的脚步，在夜中抬起袖狠狠地了一把脸。

闻言，萧如初看了看，只见一张小小的床榻之外，再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睡了，便：“你且回去，今日不必守夜了。”

疏桐端着烛台，了东厢屋里，然后把几盏灯都亮了，萧如初看着她小心地拨着灯芯，随问：“绿原来常跟着三少爷么？”

萧如初听罢，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我知了，你先去歇息吧，烛台搁这就行了，玉缀会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