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掂了一还放在底座上的电壶，沉甸甸。昨天烧的他就喝了半杯，所以壶里的几乎就是满的。他伸手，直接去开关――

容悄坐在理台上，晃动着两条，声音快：“不倒掉就烦死你！”

他过不去那片迷雾。

傅礼臻僵了好一会儿，拿起电壶去倒已经沸过一次的，他用了些力气，槽里花四溅，黑的台面也被溅了好几滴。

他们肯定会把这个声音定义为自己的幻听。

阳光落在桌角的台历上，三月二十一日这一天上画了一个圈，圈是红的，圆的像是印上去的。

喜到就算这家店从离家不远的街搬到这犄角旮旯的破落街区，也持花上一个小时打车过来。

他很喜。

三月二十一日，傅礼臻的画材采购日，也就是今天。

他重重地了开关，然后……拿起一旁的抹布掉了理台上的渍。

他不认为这聒噪的令人火冒三丈的声音是某一种幻觉，但他也知，就算他主动告诉别人自己听到的这个声音，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店主是个六十岁的老，年轻时候是画墙画的，四十的时候了一场事故，右手手筋断裂，绘画生涯从此断送，于是就开了这家店，当老板的同时偶尔给后辈们一些建议。

傅礼臻把荷包倒垃圾桶里，眉也没皱一。

傅礼臻认定这家店是因为老自己设计的店铺logo，那断面整齐的半朵木兰花。

着了，梦里又开始烟雾弥漫。

这是吃过了吗？

傅礼臻拉开窗帘，初升的太阳用光芒温柔地拥抱了他，为他的睫与黑发镀上一层浅金，略一看倒是好亲近了不少。

他这幅打扮，乍一看像低调行的明星，还有两个小姑娘将他误认为自家豆，兴奋地跟了他一路一直跟到一家画材店门，才在他摘罩后失望离开。

他知雾气后是一个人，一个发很长，袖也很长的女人。

“原来的要倒掉哦。”

直到十傅礼臻才收拾好一切门，三月底的天还有些湿冷，他穿了件黑的风衣，了黑的帽，再有一个黑的罩将脸捂得严严实实的。

这一家店是傅礼臻购买画材的首选，他已经在这家店买了十一年画材了。



不想再听到这个声音了，应该怎么办？

但这也是他唯一知的东西。

再次醒来是次日清晨六，他这一觉睡足了十二个小时。

容悄忍俊不禁，放开嗓笑起来，声音脆生生，好听得很。

他只能自己来解决。

此时傅礼臻的手指离开关还有一厘米远，僵住了：“……”

傅礼臻深了一气。

也许那个奇怪的东西有独特的方式。

无论如何，走了就好。

“你来啦，刚到了一批好货，在老地方，你自己去挑吧。”老抬简单招呼了他一声，扶了扶鼻梁上的镜，继续盯着对面货架上的电视机屏幕，儿媳妇推荐的这电视剧还好看的！

他每次睡着都会梦到同样的场景，却一直毫无展。

这一片朦胧之中的隐约影，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过。

他来到厨房，昨天的荷包依然放在原来的位置，以完完整整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