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有一丁意愿，哪怕得上刀山油锅，他拼尽全力也会将她娶门。

唉，罢了。

「二爷且听我一回，忘了过去，于二爷、于我都是好事。」她坦然迎视他。

「吁！」前车夫忽然将车停，她掀帘朝外望，几个着锦衣绣袍的年轻男骑而来，挡住了

现在的仪仁与从前端庄温雅的模样不同，开心不开心全表现在脸上，十分率直，东西拿了便吃，好或不好也不顾忌掩饰，这样的仪仁反而比从前更让他心动……

「……我背叛了孟武？」

她聪慧明理，分析得是，没半错能让他反驳。

越往南走天候越，车缓行在官上，说是官，其实不过是铺平的黄土路，风尘飞，她完全悟到古人说的风尘仆仆。幸好，就快到杭州了，她再忍耐忍耐……

「二爷是聪明人，肯定懂我的意思，从前的事过了就过了。无论我跟孟武有无圆房，在外人看，我是个寡妇。二爷人品好、家世好，寻个相合、家世相当的好姑娘，还不容易吗？」

俞立轩也拿了一块糕，咬一，甜而不腻的花香散开，他的心却万分苦涩。

俞立轩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再说。

「没理我不要安稳生活，不要皇上封的诰命，为了小小，改嫁另一个男人，辛苦跟整个世俗礼义抗争，说不定还得多背个杨花的骂名，怎么想都不是划算的事。

是啊，女人一生盼望渴求的安稳，她全有了，余家人待她若珍宝，她何必犯傻放弃安稳生活？她通达聪颖，断然不会轻易让冲昏理智。

「落红的帕是假的。」俞立轩尴尬。

「我的确什么也记不起来。」

她不敢相信，仪仁给余孟武了绿帽？万一被发现，她岂不是要被浸猪笼了，天呐！

「喔……」她应了声，不知所措。

曾在禅寺外论佛，一起游夫庙赏花灯，在秦淮河畔听过曲……这些，你全不记得了？」俞立轩压抑着痛苦。

「回我让人多带些桂花过来。」俞立轩说。

「二爷，我什么记忆都没有了。大病一场后，我没有其他想望，皇上能封我诰命，是老天厚我，让我在余家有个安稳地位，若能过个继，我的地位更加稳固。一个女求的不正是这些吗？安稳地位与后半生可依凭的儿，我何必再贪心？

「仪仁！」

「过继的事，你可不可以再想想？一旦过继了，将来你……」

两人静静喝了一会儿茶，绿、夏荷端蒸好的桂花糕，冒着丝丝气。

「二爷这回送的桂花香气足，味真好。」她闻着桂花的香，趁拿起一块尝鲜。

「不，不不，你想错了……」俞立轩急忙解释，颓丧万分，她忘了，全忘了！「那些都是你与孟武成亲前的事，你知书达礼，行事绝无逾矩。绿说你什么事都忘了……是真的？」

她笑开来，明白俞立轩将她的话听去了，「谢谢二爷，从此便不怕吃不到好吃的桂花糕了。」

「孟武离开金陵前来找过我，他说他无法肯定能不能回来，你还年轻，万一他回不来，他不愿耽误你，他还说……说你跟他没有真正圆房，只是了样……」

「了样？」她一脸茫然。

可是，她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