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觉得我以前瞎了？”她嘲着。

一直藏于镜中的妩姬终于开了：“你倒是看得透彻。”

她以前想过很多，想过和封亟撕破脸兵刃相向，想过相忘于江湖再也不相见，想过找到被神魂选中的人，然后狠狠打封亟的脸。

妩姬忍不住嗤笑一声：“你一直都瞎了，从来没看准过。”

个中滋味，真的受够了。

妩姬长长叹了气，声音中夹杂着万千慨。

无论如何，封亟是她曾经过的人，就像见证了她青涩的少女时代，见证了她曾经受过的屈辱，见证了她曾经最傻比的时候。

“是啊，是要付代价的。”

此时的莳七，真的累了。

曾经的屈辱让她成长，可是她并不谢这些磨难，倘若真能选择，她并不愿意以这种方式成长，众叛亲离，万箭攒心，但凡承受不住，便是万劫不复。

“是么？”这话让莳七忍不住笑了笑，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遂又问，“说起来，这个位面我还没有找到被神魂依附的人，我看来看去，唯一一个像他的人，竟然是封亟。”

言罢，莳七毫不留恋的转就走，只余封亟一人在原地怔忪。

“封亟，这就是你。”

正当她准备开的时候，妩姬忽然转移了话题，“刚才在天宁山，是我第一次见封亟。”

可是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静静的坐着。

自然是恨的，但是她现在却没心和封亟纠缠了，她明明可以顺着封亟的话答应他，然后捧着他的意思，最后将他狠狠摔在泥里。

一室无言，她的耳边似乎还能听见外的风声。

恨吗？

然后告诉他，你看，这就是你。

“封亟，每个人都有私心，有私心并不可耻，但是在不顾他人的意愿，将自己的私心冠以名，只为了让自己好受，这就很可耻了。”

得都像你记忆中的那个样，也许仅仅只是想让你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良心得到安。”

莳七一怔，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也好，恨也罢。

“妩姬……”

“毕竟噬魂阵，是你用玉虚扇开了，就像在我心上划的那，你心里大抵是猜到我要变的，但是你怕，你怕我的改变是因为仇恨，而那仇恨里有你的一份，所以你的只言片语间，只是在懊恼我变了，却对我从前受的苦痛只字不提。”

莳七一怔，旋即明白她是在说她和封亟说的那番话，她低眸掸了掸上的浮尘，淡淡：“可惜这种透彻，是要有代价的。”

妩姬听了这话没有吭声。

莳七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忍不住：“难你已经知他是谁了？”

莳七离开了天宁山，找了地方落脚。

“深意重，这四个字于你而言，不过是一种褒奖，而且还是你对你自己褒奖。”

莳七将镜放在桌上，没有说话。

莳七眸光微闪，抬眸望了望桌上的那面雕花铜镜，妩姬这话，仿佛不是在说她，倒像是在说她自己。

讲到这里，莳七抬眸直视着他，眸光冷冽如一柄利剑。

这些都是她。

但是她从未想过，她有朝一日，竟会将封亟的心撕扯开来，直窥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妩姬忽然：“之一字，最为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