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留胭脂，他正了正：“煮吧。”见她拆开药包，他手指极快的敲一边的茶罐，“煮这个。”

燕南风难得笑的温柔，“你今夜好好歇息，别落得两个黑圈，可不大好看，快去吧。”

正扶案要起，却听他闭目开：“天没亮，雨也没停，故事还没完，你不准走。”

故事自然没有讲完的时候，光怪陆离得一个接一个，直到天亮了雨停了，胭脂着布满血丝的双望着他布满血丝的双，轻飘飘的像一片叶。

“市井之间已经有这样的言？”

“这么说胭脂很早就了这里？”

这一夜雨都未停，一直，洗的满园绿叶发油光，深夜有一力量，让对面那个男人显形，他端坐在对面，背后的雨幕都是虚无，成了山画之间的伏笔。突然之间他成为大千画卷上唯一的存在，似乎更加亲近，但她还是小心，只谈起听来的奇闻，燕南风大多时候笑着不说话，偶尔闭上双，似乎有些劳累。

“是的。”他又在试探，她连忙吞一碗苦茶，上一颗冰糖，问：“公，听说圣上久不在朝，但择年就会回朝，是真的吗？”

接来陆公府终于平静的度过几日，段易忙于四勾搭，在府上和同样不消停的几个丫鬟拉拉扯扯，好在他张牙舞爪的范围离东苑有些距离，因此陆千芊视而不见，全当透明。

他学她一饮尽茶，在小小糖粒，回：“你的面相只适合嫁于良人，相夫教，不适合忧虑天事，我看你还是安心品茶，别浪费了我的新茶。”

他，“别忘了我要的名册。”他睑一圈青，好像受了莫大的折磨，转屋用力倒在一旁长椅上，眯看她，“你故事讲的不错，次继续。”

“不，这瓢泼大雨里，想必今夜与我一样睡不好的人只有你了。”胭脂接不上话，他笑言：“还是说你想上回去？”

胭脂心又蹦蹦乱，想着他本是假借取药之事要那名册，“大人叫婢来，就是为了煮茶？”

这几日董贵妃派人为苏如仕新添衣来了，听说来人亦是贵妃众多面首之一，早为贵妃所用，陆千芊心底惧怕董贵妃，也不想

燕南风往空碗中丢上一颗糖，叮当一声响，胭脂清醒过来，他：“我听苏大人说，你与他是旧知交？别如此看我，我没有套他的话，是他那日醉酒后无意中说起，他说陆公府不大养人，你比以前瘦。”

“婢现在可以走了吗？”

。”

胭脂笑笑，拢了拢衣襟，正遮住被段易咬的齿痕，端起茶碗遮住了脸。

茶壶盖在炉上动，茶的清香已溢，混着夜中弥漫的花叶香雨香和泥土香竟十分醉人，这惊魂一夜终于落定，胭脂松紧绷的神经，听着雨声茶声一时间昏昏睡。

“市井之间怎会知，婢是听二小说的。”

胭脂以为迷香应当已经燃尽，段易该走了。

她又想起棘手的苏如仕，一时疼起来：“很多年前是认识的。”

☆、粉盒

他嘴唇微微有些白，笑意中少了白天那一咄咄人的气势，她摇，“雨这么大还是不走了，婢愿意陪着公煮一煮茶。”段易必然已经被她的迷香熏的睡在床了，回去还要理他，还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