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少阳睡了，周遭陷一片黑沉寂静里，床帐围着，两位姑娘同向而卧，彼此呼浅浅匀称，业已睡得深了。然而面向床外的黑暗里，却有一双杏仍在睁着。

夜离乱，心如焰火。

砰砰――

交相明灭的焰火微光，映他的侧脸分明轮廓。他抿着嘴角浅浅翘着，颊边深深酒窝像是盛满了酒，盛在她的心坎里，未饮先已醉人。

少阳想来面上发，又侧了个脸，将脸颊贴到另一侧，尚未被她捂的枕席上。这一挪，便与连笙凑得更近了些，方才听她问及喜的人，自己话到嘴边，终究仍是不好意思，便学了单庭昀那一招，只说是将军哥哥那样的。毕竟单庭昀也没错，将军哥哥又不止大将军哥哥一位，单小将军，也是将军。

“是你的？”

少阳沉沉一声叹息，抬手又紧了紧被。这一日忙前忙后，终于彻底歇来，渐而便到疲累来袭，于是缓缓合上，带了些惋惜又分外安然地睡了过去。

连笙侧转了转，背后的少阳已然熟睡，两只珠盖在底左右微微动了动，应是梦。也不知梦里梦见了些什么，嘴角上翘，挂起浅笑。

闹了一夜的南阳城，此时此刻重归安宁，一片寂然里，听见外隐约的几声梆声响，墙角滴漏滴滴答答，报着时辰，已是三更了。

“你那大将军哥哥的钱，真金白银给了我使，我总不能将他这份财主的功劳给昧了吧，是故既非是他办，却又是他办。何况，你唤我一声将军哥哥，也不为过，”他再一眨，“我比之他们，年纪再怎样小，论与你相较，总还是年长些的。既然那位将军哥哥无暇分||，交由这位将军哥哥代劳了，我来讨个夸赏，总可以吧？”

前单庭昀恣意飞扬的笑，落少阳的里。

“勉勉，凑合吧……”少阳犟着嘴别过脸去，然而双眸微微垂着，望向城中大街小巷，焰火通明，眸光却是无尽温柔。

少阳又虚虚睁，望了她背影一，有些可惜。这一夜原本还愿与她多说些的，兴许聊着聊着，脑袋一嘴一快，便就说来了。却不想她竟早早睡着了，可往后再想寻这一夜气氛应景，不知又该等到何时了。

单庭昀知她嘴，向来是不肯与他服的，便也由她，只笑一笑，继而赏他的夜景去了。

话到此，少阳却瞬而顿住了。

见过几人，后来皇兄被贬逐，我随他搬豫王府才好歹认得些许。虽说皇兄如今起事打仗了，往来府上的武将只多不少，但我一个女儿家，再厚的脸也总不能成日扎你们男人堆里混吧。我认得的将军，一只手都不必用尽也数完了，不过就长恭哥哥与你……”

唯有少阳，两里却再也看不满目纷繁。虽然依旧托腮浅笑，望着茫茫夜空，角余光是却一刻再未能移开。

从旁那人上移开。

她脸红害臊，不敢直说单庭昀，于是打上这样一个边球，心想着，即便来日教连笙瞧了来，问起今夜的话，也好圆说，并不能算作是她扯谎。倒是……

连笙轻轻

他说着又面向天喜地的南阳城：“如何？这份贺礼，少阳公主可还满意？”

连笙一直清醒未睡。